月之下玄,面朝東南。
瑟瑟江風(fēng),云聚云散。
剩余幾名錦衣華服的書生,聞見吳二公子因?yàn)殡E酒,壞了少年的詩歌雅興,就被黑衣怒漢拖下去亂棍毆死。夜江拋尸的凄慘,歷歷在目,眾人驚駭顫抖著身軀如篩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頭默不作聲。
“來來來,咱們繼續(xù)!諸位兄臺(tái)都愣著干嘛?”
“坐下,都坐下!繼續(xù)暢飲佳釀把酒言歡?!?
面帶笑容的銀袍少年端起酒盞,輕描淡寫,猶如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示意諸位世家公子繼續(xù)。
突然,這群錦衣書生中間。方才玩得最歡,自詡鵬爺?shù)母患夜樱p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前臂匍匐頭如搗蒜,大聲悲呼求饒“蘇公子!就放我一條生路吧,請(qǐng)?jiān)试S小人回到自己船上。”
見此人跪地求饒,其身后的眾人如夢(mèng)初醒,也跟著紛紛俯地,跪叩不已。
“蘇公子!今時(shí)之事,我們毫不知曉!”
“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沒看見!”
“您大人,有大量!就請(qǐng)全當(dāng)我們是一個(gè)屁,放了我們吧!”
見幾人匍匐甲板,跪倒磕頭,哀嚎求饒。
覺得甚是吵鬧,滿臉厭煩的銀袍少年,突然臉色陰沉單手持盞,輕足點(diǎn)地依靠著船舷。輕抿朱唇,啄一口美酒,隨即開口譏諷“方才還與我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怎地現(xiàn)在就急著想走了?還真應(yīng)了那句,喝酒臉不紅,全都靠不住?!?
言止不吟,半晌。
聽聞?dòng)嗪嘉娜硕喟凉?,不易屈膝折腰。古往今來善于飲酒之輩,皆是豁達(dá)爽朗之人。怎么眼前這群糠粕如此不堪!失望的錦袍少年心中了然,無奈的搖頭。
仰頭向天,望著黑夜繁星,少年語氣冷漠“送客!”
船尾處的薄葉舢板,有人大聲催促著船夫。用力搖曳著船槳快速逃離大船。
愁云幽漫天,群星匿不見。
沉沉又昏昏,秋夜亦難眠。
若有所思的銀衣少年,輕聲吟詩應(yīng)景。仰視看向沉沉虛夜,低頭望著滾滾江水,心中幾分莫名“曾幾何時(shí)的大楚遼闊巍峨,怎奈如今三分天下,皆都縱嶺隔江掠地而治。唉!”
感嘆過后的少年,忽然開口輕喝“三寶,起錨,去隱昭?!?
隨即船舷之下傳來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是!公子。”
吱吱,嘎嘎!鐵錨卷出江底。玲瓏玉閣的樓船,朱紅色的廂房落下貴氣的金幔,百尺樓船借著奔涌的江水駛往東南。
耳邊輕襲悠悠江風(fēng),頭頂伴隨靜夜星辰。
一頁黃章二世輪回,三尺光陰枕仰夢(mèng)歸。
靠躺在獨(dú)木舟上,渾身舒坦的林雨生摟著懷里柔軟的小貓,低聲輕語。
飄飄蕩蕩,昏昏沉沉竟然睡著了。已是半步虛境初期,其實(shí)睡眠也都是可有和無,已不甚重要。但自從走出隕星絕地后,連連跋山涉水一路疾馳,趕赴蒼州城與尹名甲大戰(zhàn)了一場(chǎng),林雨生神情有些疲憊。難得清凈嫻雅,踏江乘舟漂流,甚是安逸自得。
深秋將逝,初冬來襲。清晨的江面上薄薄的水氣升騰,層層的白霧彌漫遮蔽整條江川河流。靜謐的江水緩緩?fù)浦?dú)木小舟慢慢地向前飄蕩,小舟已無先前那般快速。霧霾之中目力有限,兩岸的高山忽隱忽現(xiàn)。彎彎的水道九曲八轉(zhuǎn),早已不知現(xiàn)在何處。
“撲通!”
輕靈的金鯉高高躍出江面,空中搖擺著紅尾再次鉆入水里,激起浪花四濺。
吧嗒!
小捧清涼的江水不偏不倚的落在林雨生的臉上。還在睡夢(mèng)中的身軀忽然坐起,拂去臉上的濕潤,伸手探至鼻間嗅聞“嗯,魚腥!這小船游江,來?xiàng)l大魚燒烤也不錯(cuò)!”
斜眼瞥見,這絨毛肉球弓著貓腰伸展,前爪不停地在木船舷邊搭磨著爪子。
有模學(xué)樣像似一只老貓,林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