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人的活兒也不是干不了,每個月還能賺不少的銀子。”
這樣的父兄真好,家里日子再難再苦,也不肯賣兒賣女,雖說到商行上工,去人家家里做丫頭,也苦,也累,但為了賺錢,哪有不累不苦的,總歸是好過她父兄要把她賣了去。
林蘅在羅漢床上坐了,抬眼看她,圓圓的一張小臉兒,大眼睛靈活靈動,水汪汪的,像是一汪清泉,真是干凈極了。
“你今年多大了?”
小丫頭又去倒了一杯溫熱的茶,給她放在手邊的黑漆四方小案上:“奴婢今年十六了。”
十六歲的,正是活潑的年紀啊。
她眉心動了動:“家里沒給你說……”
她話音未落下,謝喻白領著丫頭進了門來,吩咐著她們去把圍板合上三面。
他進門的時候,聽見了林蘅和這丫頭說話的,家里沒給她說什么?
他看看那小丫頭,又看看林蘅:“你覺得這丫頭還不錯?”
小丫頭面上一喜。
林蘅抿唇:“看她是個伶俐的,多問兩句。”
謝喻白只在心里暗暗記下,旁的也沒多說什么。
丫頭們干活兒動作很快,麻利的很,匆匆合上圍板,又去取了軟枕來,伺候著林蘅舒舒服服的斜靠著,才掖著手做了禮,又匆匆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謝喻白和林蘅,還有那個圓臉小丫頭。
丫頭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退下去。
她猶豫了好久,身形剛一動,坐在一旁的謝喻白叫住她:“再給姑娘換杯茶吧。”
她……剛倒的呀?
林蘅別開臉,掩唇笑了笑:“她剛給我倒的一杯茶,怎么又要換?”
她揚聲反問完了,看謝喻白面上閃過尷尬,就沒再說,只是重復了自己前頭的話:“那是迷香吧?”
她說起正經事,謝喻白才正了正神色,點了頭。
他又極仔細的去觀察林蘅面色,可發現這姑娘竟是面不改色。
他心口驀地一疼:“蘅兒,你要是心里不好受,就說出來……”
“沒什么不好受的。”林蘅臉上掛著淡淡笑意,“這不是我自個兒不小心,落入他人彀中嗎?自己聰明點,機警點,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她深吸口氣,胸口悶悶的,緩了緩:“你怎么會把我們給救下的?是什么人放的迷香,把我們迷暈了,又想做什么呢?”
本來不想叫她知道他派了人跟著她的,怕她心里覺得,他像個變態一樣,竟然跟蹤她。
但出了這事兒吧,他又不能不說了。
謝喻白有些訕訕的,反手摸了摸鼻尖兒,眼神也有些不自在起來:“就是,我派了人,跟著你,每天跟我說起你的事兒,本來也是不放心你……救下你和三姑娘,并不是突然的,也不是意外的,是我的人來回了話,我覺著這事兒挺古怪的,才帶著人趕去了長安客棧,然后就把你們兩個給救了回來。”
他像是怕她生氣惱怒,話音落下了,又趕緊去哄她:“你可千萬不要生氣,你要覺得不高興,等你大好了,要打要罵,都成,但你眼下才醒過來,大夫說你最好是靜養,可不能動怒發脾氣。”
林蘅臉色的確有些不好看。
他派人盯著她,這算什么?
那這些天她的一舉一動,豈不是全都落在他的眼中嗎?
她當然會感到不舒服。
但要不是他派人盯著,派人跟著,今天也不可能出現在長安客棧救下她和桃蹊。
“以后別干這種事了,我確實不喜歡。”
林蘅聲音也冷了冷:“但我也不至于就跟你發脾氣,畢竟你今天還救了我一回。”
謝喻白長舒口氣之余,心也揪起來。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試探著去問她:“你一直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