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的哼了聲,從她手上取了帕子來,替她擦著臉。
干干凈凈的一張小臉兒露出來,陸景明臉上才有了喜色。
正好白翹端了菜進(jìn)門來,往圓桌上放了,剛要開口問,他擺手叫退下去。
溫桃蹊拿了筷子戳戳這個(gè),戳戳那個(gè)“你這是在外頭買的吧?”
他嗯了聲,替她挽袖子“肘子和蟹粥是在外面買的,你吃別的吧,蟹粥別吃了,我多吃了兩杯酒,也忘了交代他們,放了這么半晌,熱過一遍的,仔細(xì)吃了鬧肚子?!?
但溫桃蹊是最愛吃這個(gè)的,眼巴巴的看著,舍不得的很。
陸景明叫她那模樣逗笑了“明兒我?guī)愠鋈コ孕迈r的。”
“別?!睖靥阴柰诹藟K兒奶酪,才送到嘴里,一聽這個(gè),忙抬眼看她,“我母親說叫我別由著性子胡來,母親現(xiàn)下還在歙州小住,我才不跟你出去亂跑呢?!?
陸景明知道她的意思,揉了揉她頭頂“沒事,母親是不計(jì)較這個(gè)的,將來她也不是總跟著咱們過日子,現(xiàn)下拘著你做什么?怪沒意思的?!?
她胡亂的嗯了兩聲應(yīng)了“我知道呀,而且母親近來也很喜歡我,大概不會(huì)拘著我,可我總要把規(guī)矩做足了,總不好蹬鼻子上臉?!?
她堅(jiān)持,陸景明也不好說什么,只記下明日叫人去給她買了蟹粥回來而已。
等看著她吃得差不多,陸景明才叫了她一聲。
溫桃蹊把筷子放回去,心滿意足的拍拍小肚子“怎么了?”
“母親在家里住的這陣子,我府上的賬,母親也沒過手,眼下你過門了,我原是想著,這些事兒,我自己來料理,你只管吃喝玩樂享福就好,但又怕外頭人知道了,要胡言亂語?!?
他去換了條新的帕子,給她擦手擦嘴“你非要在母親跟前立規(guī)矩,不如叫母親帶著你看家里的賬?”
“你之前為什么不讓母親過手?”
溫桃蹊一愣,握了他的手,沒叫他再動(dòng)。
陸景明把她眼底的困惑看在眼中,嘆了聲“這些年我和家里頭是分開過的,外人不全知道,但我自己的賬是我自己的,陸家的是陸家的,母親來了歙州后,也沒提這個(gè),宅子里的事兒,我也沒想叫她來料理。
說出來顯得生分,可你嫁了我,我總要讓你知道,這沒什么好瞞著的。”
溫桃蹊呼吸一滯。
他知道陸景明和家里關(guān)系僵的很,但她萬萬沒想到……
陸景明的母親,是很疼他的。
這些天她總陪著,也能看得出來,就連母親都說,陸夫人是把陸景明當(dāng)心肝兒疼的。
她無意去弄清楚,為什么一家子關(guān)系弄成這樣,更不想知道,婆母怎么就沒能勸和,橫豎已經(jīng)成了這樣。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到如今再想緩和,只怕也困難。
畢竟今日她大婚,聽林蘅說,都沒見陸景明父兄有多好的臉色給人看,不過敷衍過去的而已。
溫桃蹊抿了抿唇,搖頭說不用“大嫂教過我看賬本,這些我也能慢慢學(xué)著料理,有不會(huì)的,我問你也行,你既然沒叫母親過手家里的賬……就別勞母親費(fèi)心了?!?
陸景明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怕她不受用,更怕她擔(dān)心,便去玩笑她“真是沒想到,小小的年紀(jì),會(huì)的還不少,竟連看賬的本事也學(xué)會(huì)了?!?
溫桃蹊就張口啐他,差點(diǎn)兒沒脫口而出,前世她嫁林月泉,內(nèi)宅中饋也是她一手料理。
只不過話到嘴邊,想起眼前這個(gè)是個(gè)最小心眼的,吞了回去而已。
她看著一桌子的菜“我吃不完了呀,你準(zhǔn)備的也太多了點(diǎn)兒。”
陸景明去拉她的手“放著唄,明兒叫她們收拾了,咱們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溫桃蹊紅著臉往外抽手“你少不正經(jīng)?!?
“大婚之夜,喜房喜床,我怎么不正經(jīng)?”他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