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扭頭,發覺溫桃蹊好半天都不言語了,她輕推了把人“你又怎么說?你林蘅姐姐的這串佛珠,究竟比不比得上你的暖額跟墜子,你可還有什么說嘴的?”
溫桃蹊乍然回了神來,不愿叫人看了端倪去,便又是一副笑臉“我哪里有說不服氣呢?可老太太偏心袒護,也不要單來說我的不是呀,我瞧著這屋里的兄弟姐妹們,也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林蘅姐姐了,倒唯有四哥送的那副萬壽字,還勉強能比一比,卻也比不過林蘅姐姐跪山拜寺,齋戒禮佛的這份兒心意不是?”
錢老太太一時又去摟她“難為你,小小的年紀,還曉得那靈隱寺中一串佛珠難得,是要蘅姐兒付出那許多辛苦與虔誠,才求來一串的。”
老太太無心之言,溫桃蹊把臉兒順勢藏在她懷中,卻登時就變了臉色。
她原也是無心之言的,可話出了口,才曉得自己說錯了話。
十四歲的溫桃蹊,從沒離開過歙州城,她家中祖母不信佛,母親也從不拜佛,她該從哪里知道,那靈隱寺中求一串佛珠出來,是要何等麻煩。
她心口突突的,難以平靜下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算是小心謹慎,今日真是歡喜過了頭,玩笑話說多了,竟把這樣的話脫口而出。
好在老太太沒大放在心上,也許只當她跟著兄長們出門聽戲,從戲文中聽來也未可知。
只是這一樁,又在她心里添上了狠狠一筆,只想著日后要越發警醒謹慎才好呢。
那頭溫長洵稍稍往外挪了半步“我那副萬壽字,正經算下來,也不過六七日便寫成了,跟林妹妹的心意比起來,差的可遠了去,三妹妹你自知比不過了,也不要拉了我出來勉強撐面子,我可給你撐不住的。”
林蘅匆匆一眼過去,又匆匆忙忙的收回來,唯恐逾越。
錢老太太分明看在眼中,然則只當做沒瞧見,心里頭偏卻越發歡喜起來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