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啐他喜怒無常,面上卻絲毫不帶出來,哦了兩聲,低著頭站起身,跟在溫長青身后,半個字也不多說的。
謝喻白看在眼里,只覺得有趣。
他本來就是聽說,陸景明近來對溫家三姑娘很是上心,簡直是捧在手心兒里怕掉了,要把人給寵上天去的,闖了禍他給收拾,受了委屈他給出頭,前些時日這歙州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要不是有溫家和陸景明壓著,如今怕都消停不下來。
他喜歡林蘅,就總有多下些工夫。
那是個謹慎小心的姑娘,他要是逼得緊了,怕嚇著她,所以就想著,先討了溫桃蹊的好,橫豎兩個姑娘親姊妹似的,溫桃蹊肯替他說上兩句好話,比他自己表再多的真心都要強。
可這接近姑娘的事兒,他實在是沒做過,所以一時見了溫長青和陸景明,想起那些打聽來的事兒,就動了心思,湊了上來,尋思著,同他們兩個套套近乎,也是不錯的。
不過眼下瞧著,這又是一出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的戲碼啊。
·
謝喻白給林蘅準備了一串紅珊瑚的手串兒,一顆顆的珠子,色澤喜人,質地瑩潤。
溫桃蹊平時喜歡收藏一些珠寶玉石,但很少碰到這么好的紅珊瑚。
她不由的又抬眼去看謝喻白。
這既是人家專程備下的禮,林蘅不好推辭,自然是要收下,只不過又再三的謝。
謝宜棠也跟著她們一處玩笑的,見了那珊瑚手串兒,才撇撇嘴,挽著林蘅的胳膊,卻沖著謝喻白撒嬌:“我說這兩天二哥哥這樣寶貝這手串兒,原是要送給林姐姐的,怪不得上次我說喜歡,你把我罵走呢。”
她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心思便各異了。
溫子嫻是姑娘中年紀最長的,看看謝喻白,再看看林蘅。
謝喻白的傳言,她聽過很多,這樣的郎君,會為了幾面之緣的姑娘,駁了自己親堂妹的面子?
恐怕不會。
溫時瑤是不想那許多的,她同這些女孩兒一處的時候,向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聽了謝宜棠這話,身形一動,湊過去,分明想開口。
溫桃蹊最先看見,嚇了一跳,想去攔她,奈何兩個人當中還隔著人呢,動靜太大,反而引起尷尬。
好在溫子嫻眼睛明亮,攔在了溫時瑤開口前,先把那紅珊瑚的手串兒夸了一通。
話題岔開了,謝喻白面不改色,仍舊淺笑:“知道林姑娘不日就要回杭州,這一路上,山高水長,紅珊瑚祈福辟邪,姑娘隨身帶著,路上也保個平安,換我們一個安心?!?
他說我們,可又是誰們呢?
溫桃蹊卻覺得這人好會說話。
他聲線本就是淡雅那一卦的,云淡風輕,雁過無痕的做派,很容易會叫人心動。
四下無人時,他對著林蘅,能袒露心跡,直言喜歡,想要聘林蘅為婦。
當著人吧,他一字一句又像是細細斟酌過,絕不會叫林蘅尷尬難堪,也不會叫眾人挑出什么毛病來。
林蘅心中莫名悸動,眼皮一抬,一眼望去,匆匆又收回目光來,把那裝著紅珊瑚手串兒的錦盒收好了,笑著同謝喻白做禮:“謝二公子有心了,多謝你?!?
而后眾人便又哄鬧一陣,余下再無人多提。
溫長青顯然也瞧出些端倪來,看看這在場的溫時瑤和謝宜棠,再加上李清云,他左右想著,叫謝喻白和陸景明杵在這兒,有極大的風險,便只陪著說了三兩句,就借口說快要開席,催了姑娘們也別瘋過了頭,就拉上了陸景明和謝喻白二人離去了。
溫桃蹊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會兒,握著林蘅的手緊了緊。
林蘅側目看她,見她神色有異,心下一沉:“謝二公子和陸掌柜送的東西都名貴,你陪我放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