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死過一次
陸景明怕她使性子,不好好收拾行李,再耽誤了他的要緊事,回頭出城遲了,要追不上溫桃蹊她們的馬車,于是吩咐了明禮,把手頭上的事情全都交代出去,單去盯著胡盈袖收拾。
明禮心里是苦不堪言的,偏偏嘴上還什么都不能說。
這歙州城里這么大的一攤子生意,說撂下就撂下,說要追到杭州,就要追去杭州。
雖說各個鋪面上的掌柜伙計,也都是個跟著他主子多年的,一則靠得住,二則能頂事兒,再加上即便是他主子不在歙州,也沒幾個人敢到陸家的生意上來找茬兒鬧事,且城中還有溫家大爺幫忙照應(yīng)著,無論如何是出不了大事的。
可不管怎么說,總還是自己個兒的生意吧?這為了追心愛的姑娘,生意也不肯好好做了嗎?
先前還說銀子使出去不打緊,再賺回來就是了呢,要他說,照這么下去,恐怕溫三姑娘沒追到手,家財就要先散干凈了。
陸景明像是看出了他的不情不愿,冷眼瞪他“你有意見?”
“沒有!”明禮打了個激靈,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就揚(yáng)聲喊沒有,腰桿子挺直了,連連搖頭,才掛著諂媚的笑三步并作兩步的退下去,一刻也不在他跟前多待。
陸景明又寫了封書信,封好了,交給了身邊兒伺候的人“要是有十分要緊的事情,拿著這個去溫家找他們大爺,說我臨行前留給他的,他看過,自會拿主意。”
那小廝又不如明禮得臉,縱然是心里有想頭,卻是連面上都不敢?guī)С龇趾恋摹?
兩只手遞過去,把那信封接下來,將陸景明的話一一應(yīng)了,也學(xué)了明禮那樣,三兩步就退了出去不提。
卻說明禮一路抓耳撓腮的往東跨院,剛過了那入夜要上鎖的門,迎面就瞧見了胡盈袖。
他忙收了手,唷的一聲,踩著步子迎上去“表姑娘這是去哪兒?”
胡盈袖瞇了眼打量他“你來干什么?”
明禮一味賠著笑臉兒“主子叫我來幫著您收拾行李,這會兒他也叫人收拾著呢,您這是收拾好了?”
她卻搖頭“我越想越不對勁兒——明禮啊,”她把尾音拉長了,退兩步,雙手環(huán)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盯著明禮,“表哥要去杭州做什么生意,你知道嗎?”
明禮眼皮一跳,心說這生意可緊要,事關(guān)終生呢。
可不能說。
表姑娘是閻王脾氣,那氣性上來了,誰也降不住。
人家是跋山涉水才到的歙州城呢,吃喝玩樂這幾樣,享受了沒幾日,歙州城中的高門貴女還沒認(rèn)全了,他主子就要帶著表姑娘回去,還沒得商量,這擱誰不得生氣鬧一場啊?
他心里頭想法再多,主子吩咐事兒時他腹議再多,那也終歸是主子們的事兒,且輪不著他多嘴了。
是以明禮做出一派為難姿態(tài)來“這生意上的事兒,主子一向是不許我們同人說的,表姑娘問我,我就是知道,也不敢說不是?”
胡家也是做生意的,胡盈袖雖然從小游手好閑,只顧吃喝玩樂,從來也不操心家里的生意好不好,父兄究竟取的是什么生意經(jīng),但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
她本來也不過是越想越覺得奇了怪,先前根本就沒聽說過,表哥怎么還要到杭州去做生意呢?
他跟杭州有生意來往,家里也不應(yīng)該不知道,那他從家里出門前,爹娘可沒提過這茬兒,不然她巴巴的跑來歙州玩兒什么?等著表哥去做生意時,帶著她一起回去啊?
眼下明禮這樣說,她倒不好問了,訕訕的摸了鼻尖兒“我?guī)淼臇|西有數(shù),表哥又給我添置的東西也都有數(shù),有丫頭們收拾,用不著你,你回去吧。”
明禮啊了聲“一會兒等她們收拾妥當(dāng)了,我瞧著吩咐人來給表姑娘搬到車上去,總還是要來的,主子那兒也是用不著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