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一伙人悠閑地晃蕩進園子之后,便不斷有人向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看,那邊就是作了《將進酒》與‘燕云北望氣如山’的林啟了。”
“哼,不過是一個操持賤業的客棧跑堂罷了,那詩絕對是他剽竊來的。”
“我雖不會看不起跑堂,但你看他年紀輕輕,吊兒朗當的樣,那詩絕對不是他作的……”
“我可聽說,他開了一個什么牙行,糾集了一幫地痞無賴,手下的人命案子不少呢。”
“秦四酒案的事聽說過吧?那就是那小子干的,這樣的不捉起來,沒有王法啊……”
這些嘀嘀咕咕的話傳到林啟耳里,他笑了一下,自己反正是無所謂這些的,反倒覺得有趣。
“有本事就把我捉起來嘛,我盼了好久了。”
對于今天這場文會,他權當作是出來郊游踏青的。心里也想過,一會也許會有些沒眼力見的傻瓜跑來踩自己,那自己該不該再抄兩首詩,狠狠得打一下他們的臉呢?
“想起來就很有意思嘛,和以前看過的小說里一樣。”
可惜也不知是否因為秦氏酒行的案子太過惡劣,那些人躲在一旁竊竊私語,就是不上來當面嘲諷。
自來圣賢皆寂寞啊,中華詩庫在此,卻無人來戰。
徐峰與孫蕓跟在后面,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湊在對方耳朵邊,也不知在講著些什么體己的悄悄話,把孫蕓的貼身丫鬟絲竹急得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林啟看著有趣,心想,這徐兄前日才說不習慣見官面人物,今日卻說要來保護我。其實明明是來約會心上人。
“見色忘義。”
心里罵了一句徐兄,他從顏懷手里把那一袋松子搶過來,抓了一把,正吃著,顏懷忽然對他嘀咕道“那邊有個小娘子,一直在看你。”
林啟順著顏懷說的方向望去,隔著人群,望見一個穿著杏黃衫子的女子確實是在盯著自己看。
那女子見了林啟的目光,微微頷首,算是打個招呼。
“唔,還真是,我果然是長得帥。”
顏懷問道“你認識?”
林啟搖搖頭“不認識。”
“那她為什么盯著你看?”
“都說過了,我長得帥。”
林啟說著,心里忽然想到,為什么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會這樣看自己?
難道是江茹?
下一刻,卻聽身旁的方芷柔輕聲道“那是心月樓的翦秋姑娘,她在詩詞歌賦上頗有些造詣,想來是要跟你求詩了。”
哦,又是一個不懷好意的。
林啟心下微微失望,搖了搖頭。
翦秋見林啟與自己只是對望一眼便轉向別外,她心中正略有一些失望,卻見一個儀表堂堂的青年走到自己身前,拱手笑道“翦秋姑娘有禮了。”
翦秋只好萬福道“林公子有禮了。”
兩人略寒暄了兩句話,旁邊便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嘀咕聲響起。
“看,那是我們文水縣第一才子林平江……”
“就連翦秋姑娘也傾心于他了嗎?”
風言風語入耳,翦秋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但以她的身份,這種話就是聽到了,也只有當作沒聽到,只好向林平江又行了一個萬福,便匆匆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林平江看著她走遠了,方才將臉上自矜的笑容收起,再往林啟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哼了一聲“欺世盜名之輩。”
文會是在荷花池邊舉行的,祝圣哲一行人到場后,上前拜見行禮的讀書人便絡繹不絕。
自有人將李榮之領著,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過了一會兒,李蘊兒眼尖,看到他便跑過來,嘴里嚷道“二哥,娘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