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義軍號稱有十萬人,然而除去輜重,能戰之力不到八萬,與嚴虎軍兩場大戰,折損過半,此時也不過四萬人。
劉奇又領了三萬多人去攻山,此時只余八千中軍拱衛大營。抵擋這五千輕騎便頗有些吃力起來。
任常恭卻是鎮定自若。
官軍對上土匪,他自然沒有怕的道理。
然而兩軍兵刃相交之后,戰況卻讓他有些動容。
對面這股匪徒竟是訓練有素,戰法森嚴。
他們排成整齊劃一的陣列,跑起來的時候連馬蹄的動作都是一致,看起來有些傻氣。
沖到近前,他們高舉手中的板斧,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甚至連一絲躲閃都沒有。
迎著長槍,馬不減速,直直撞了過來。
“刺!”
保義軍的將領話音未落。
“投!”
突然,那些騎兵手中的板斧瞬間被投擲出來。
漫天的板斧迎面而來,帶起罡風陣陣。
保義軍前排的槍手眼睜睜看著這情形,便心驚膽顫起來。
這不比弓箭,這種距離下,這種重量的板斧這樣擲過來,挨一下就是非死即殘。
他們雖是廂兵,知道戰陣之上人命如草芥。但他們都是剛經歷了兩場大戰,勝了叛軍之后活下來的,死在這群土匪的斧子下,還是覺得冤得很。
于是保義軍氣勢一滯。
斧頭轟然砸在前排的槍手頭上,濺起漫天血霧。
“啊……”
慘叫聲響起,瞬間如人間地獄。
騎兵們抽出馬刀,撞入陣中。
然后,馬刀整齊劃一地揮下,如割草般收割去無數性命。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之間,任常恭遠遠看著,不由得面色一變。
程武亦是帶著他的女隨從站在帳外望著。
他搖了搖頭,嘆道“還是太慘了些,有傷天和啊。”
那女隨從將手從他手中抽開,頗有些不快地道“也不知你怎么想得這主意。”
程武微微帶著些嘆息的口氣,道“是德萊文給我的啟發。”
那女隨從聽得一頭霧水,但她也習慣了他嘴里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懶得再問。
她一轉頭,見任常恭的親衛向這邊走來,連忙重新靠在程武身上,將手放進他的手背里。
那親衛是奉了令來喚程武過去的。
程武聽了召喚,頗有些不爽地應了一句“不是說好鳴金之前不想見到我嗎?”
但還是拱了拱手應了,來到任常恭身前。
任常恭正在臺上指揮,見了他面色不豫起來,徑直喝道“這就是你說的土匪?分明比嚴虎的人戰力都強!”
程武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道“將軍何出此言,末將分明說過,他們能打的很,是晉中兇名赫赫的‘玉面羅剎’……”
“夠了!要不是看在祁鄉伯的面子上,老子把你交出去!”
程武趕緊擺出一幅誠惶誠恐的樣子。
任常恭又指向遠方,問道“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都是什么來頭?”
程武瞇著眼看了半晌,道“那個臨陣指使的叫徐峰,人稱‘朔風刀’,是‘玉面羅剎’手下統領……”
“那個看起來很大個很兇的,其實是個女人,匪號‘母神虎’,很是兇悍啊,末將差點就折在她手里……”
“那個用長槊的,就是個小孩,名叫衛昭,你看他,看起來很威風的樣子,其實不怎么能打,末將和他放過對,自問還是能打得過他的……”
任常恭一股怒氣發作不出來,直氣的七竅生煙,怒喝道“你別在本將面前嘻皮笑臉的!再讓我聽到一句玩笑,老子讓你上去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