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府邵固這段時間一直很順。
自從投靠了四殿下,他便感受到一種強大。
同樣是知一州之事,以前他感覺處處被掣肘、樣樣有顧忌,這官場便如一個泥潭。
可如今,他才知道什么叫一言而決。
青州府內之事,但凡自己吩咐一句,便能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就是別的州城知府對自己也是敬畏有加。
甚至是自己與誰政見不同,只要和開平司打個招呼,當晚就可以讓他一命嗚呼。
如手握利劍,將蕩平前荊棘,還世間瑯瑯乾坤。
邵固知道自己這是得到了四殿下的信任,才有這樣的權力,于是油然而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
當聽到京中消息傳來,得知殿下已受封太子時,他向京城方向長跪了一夜未起,涕淚縱橫。
他對大梁的前景充滿信心。
同時,他也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信心。
溫修甚至在他前面明著擺了兩條路讓他早做決定,一條路是京東東路經略使,以后執掌樞密院。另一條路是回京入三省六部,以后是當朝宰執。
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官職,擺在他面前任他選擇。
出相入將,只等殿下登基!
眼前是那樣的光明。
然而,這樣的光明在一夜之間遭到了重擊。
青州城外,秘營里的物資被人劫擄一空,開平司十三人身死,一千余名新軍傷亡。就連溫修也死了,連同心腹二十八人無一活口,溫府書房里的各項往來書信、賬本名冊也不見了。
邵固來回奔波了兩天,才有時間梳理這件事
發生這樣的事,有兩個可能,一是陛下在表達對殿下的不滿,二是從登州靠岸的平遼軍做的。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陛下命令平遼軍做的。
如此想著,邵固倒吸一口氣。
但無如如何,他也只能追查下去,盡快找回溫修的書信、賬本、名冊。
目前知道的是溫修是從南陽河上被撈起來的,他的死和李家小姐有關。
于是李蘊兒一回府,邵固便將李府團團包圍起來。
……
“你們要做什么?我二哥可是在朝為官?!崩钐N兒清喝道。
邵固微微皺眉,他感到這個小女子有些蠻橫。
另外,他對李榮之也有所不喜。究其原因,邵固曾師從大儒王慎,如今王慎與他斷了往來,卻還與李榮之有書信互通。
“本官懷疑你與溫府滅門一案有關,需帶你回衙問話!”
一言入耳,巧兒嚇得臉色蒼白,幾乎要暈過去。
自家小姐前一刻還在大言不慚,說這案子是自己做的,現在就要被捉走了。
“完了。”
邵固目光如炬,將巧兒的反應盡收眼底,喝道“把府里所有人都拿下。”
李蘊兒本來還想嘴硬,說些‘你憑什么拿人之類的’硬話,卻見這知府威嚴肅穆,手下人如虎似狼,她又沒底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放開我,我還有個二歲的孩子,求求你們別捉我……”江憐艷被兩個差人押著,哭饒不停。
巧兒更是害怕,亦是啼哭不止。
李蘊兒見這情形,火上心頭,便大喊道“你放開她們!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溫家是被老子滅門的,你要查,捉我一人就行?!?
邵固聽她聲音清脆,卻一口一個‘老子’,不由有些惱火。
“都捉起來!”
“我說了,事情是我一人干的,你憑什么拿她們!”李蘊兒又喊道。
邵固冷笑道“你一個弱女子,能殺了溫家二十九人還都是個個武藝高強?本官勸你,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