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下了幾天的雪終是停了。蘇府里積壓了幾天的雪,連道路都看不清,下人們在管家的帶領下正忙著除雪。
動靜大了,正在睡夢里錦昭被外面的鏟雪聲吵醒了。錦昭揉了揉眼,慢慢睜開眼,看著屋里的擺設,一時愣了神。
并非是陌生,而是記憶深處最熟悉的地方,這是她未出嫁之前一直居住的沐瑾院,她怎么可能不記得,只是,她怎么會在自己閨房呢,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皇宮,那個看似繁華無比,實則冷冰冰的地方嗎?
錦昭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許是在做夢,便又揉了揉眼,再一次細細打量眼前的屋子。這次,她看清了,不是在做夢,確確實實是在自己的閨房。她甚至有些不大相信,如果真是一場夢,她寧愿永遠不要醒來,至少就不用面對那些讓人傷心的事。
錦昭收住思緒,朝屋外喊了一聲,在外面等侯著的胭脂聽見了喊聲,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見錦昭坐在床上,小丫頭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不容多想,她快步走了過去,上前屈了一下身子,恭聲說道:“大小姐,您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
往常這個時候錦昭還在睡夢里,今個起的這般早,反而讓小丫頭有些不太適應了。
錦昭看了一眼略顯青澀的胭脂,皺了皺眉,淡淡問道:“一大早的,怎么這么吵,外面都在忙活些什么呢?”
胭脂這才反應過來是外面的鬧聲吵著了大小姐,于是回說道:“回大小姐的話,眼下管家正帶人在除雪呢,連下了幾天的雪,地上的雪可厚了。”
錦昭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胭脂輕聲問道:“大小姐,要不奴婢伺候您穿衣梳洗吧?”
錦昭抬起頭,看了看屋外,問道:“巧慈呢,她去了哪里?”
胭脂聞言身子一怔,聽這語氣,倒更是想讓巧慈伺候梳洗,這伺候大小姐日常起居的活一直以來可都是他她負責的,胭脂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錯了,惹的大小姐這般嫌棄自己,咬了咬嘴唇,回答道:“大小姐莫是忘了,巧慈姑娘這會正閉門思過呢,您還罰她抄寫一百遍佛經,這會怕是在抄寫吧。”
同樣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憑什么巧慈那丫頭就可以陪大小姐讀書,有機會識得字,胭脂難免有些不甘,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嘲諷的意思。
錦昭是何人,自然是聽得出來胭脂話里的挖苦之意。只是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為何要罰巧慈,她可是自己身邊最忠心的丫鬟。當初連母親都不愿見她,是巧慈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著,甚至在她一度失寵的日子里,巧慈也是對她不離不棄,忠心耿耿。
這樣忠心的丫頭,自己怎么會懲罰她。
“你且說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錦昭正色問道。
胭脂莫名的看著錦昭,語氣頗為驚訝的說道:“大小姐,您忘了,昨個巧慈姑娘說錯了話沖撞了您,您一氣之下罰她去抄寫佛經。”
“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大小姐,誰讓巧慈姑娘主仆不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倒是一點都沒個眼色,仗著大小姐您的寵愛,便自以為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實在是不該。大小姐罰她也是讓她長長記性,免得日后說話不知輕重,惹了您不快。”
胭脂自顧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錦昭臉色一時不快。
巧慈是什么樣的人,什么為人,幾十年的主仆之情,錦昭再清楚不過,胭脂當著她的面這樣說巧慈的不是,無非是想中傷巧慈,好讓她更加厭惡巧慈。偏偏當初她就輕信了這丫頭的話,以至于對巧慈冷落了好長一段時間。
誰能想到,看似乖巧的胭脂,最后卻成了白眼狼,背著她和蘇錦彤來往密切,幫著蘇錦彤做了不少陷害她的事。這些都是她后來才知曉的,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見錦昭沒有搭話,胭脂便自作主張的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