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在無助和落魄的時候,才能看清身邊的人,到底幾個是真情,幾個是假意。
那時,她風光無限,別人免不了對她巴結奉承,久而久之,她聽慣了順耳的話,稍微有幾句不中聽的,她便惱火。脾氣上來了,不是呵斥就是責罰,比如巧慈,若不是當年她困苦之時,這丫頭自始至終對她不離不棄,她還不知身邊竟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丫頭。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在自己顯貴的時候,沒能替巧慈張羅一門好親事,以至于耽誤了巧慈一生。
不過,這丫頭從未抱怨她半句,依然盡心盡力的伺候她,直到陪她走完生命中那些最苦的日子。
想到這里,錦昭心中一時感慨萬分,她對胭脂吩咐道:“讓巧慈到我這里來一下?!?
胭脂一聽,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小姐莫是忘了,巧慈姑娘得把佛經抄滿一百遍才能來伺候您,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估計一半都還沒有抄到呢?!?
胭脂也是不理解,昨個才被罰,今個就要見巧慈,眼前的這個大小姐怎么想的,她是越來越摸不透了,總覺得今日的行為與平時不大一樣。
錦昭重新打量起胭脂來,前世她怎么就偏偏輕信了胭脂的話,將真心待自己的人冷落于一旁,而那些對自己別有用心的人,卻認為是為自己好的,也難怪最后會落到被人家利用的地步。
她看著胭脂,不咸不淡的說:“你來府里,難道媽媽們沒有教你規矩,不該問的最好別多問。”
胭脂神情一頓,心慌道:“奴婢知錯了,大小姐息怒,奴婢這就去找巧慈姑娘?!?
說完,忙起身出了屋。
錦昭暗自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周圍的場景,情緒復雜難耐。
沒過多久,胭脂便把巧慈帶來了。
“大小姐,巧慈姑娘來了?!币驗閯偛诺氖?,胭脂心中忐忑的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錦昭抬眸看了看她一眼,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闭f罷,目光從胭脂的身上移到了巧慈那處。
胭脂心知大小姐這是支走她的意思,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也不知究竟要和巧慈說什么悄悄話,還不許她在場。雖然心有不甘,但大小姐的命令,身為奴婢的她不敢不遵從,未免再次惹了大小姐不快,隨即應道:“是?!?
胭脂走后,屋里只剩下錦昭和巧慈二人。
巧慈曲身跪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巧慈比錦昭年長兩歲,今年十六。比起長的不算出眾,卻是個耐看的丫頭。
就是這樣一個忠心的丫頭,跟了她半輩子,也不知道在自己死后,巧慈這丫頭后半生是怎么過的。
錦昭一時動容,上前親自拉她起來。
顯然,巧慈被錦昭的舉動嚇了一跳,忙縮回了手。她十歲到蘇家到丫鬟,在府里媽媽們的調教下,在府里當了一年的丫鬟后,大夫人看她做事勤快,便將她指給錦昭,伺候錦昭的日常起居。
錦昭身邊的丫鬟除了她之外,還有胭脂,青雯,不過她是伺候錦昭時間最長的,算來有五年了。
巧慈低聲說:“巧慈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鬟,大小姐使不得的。”
錦昭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隨后收了回來,沖她說道:“先起來吧?!?
語氣比剛才同胭脂說話時溫和多了。
巧慈猶豫了一下,最后從地上起來立在一旁。
“不知大小姐找奴婢過來可是問抄寫佛經的事?奴婢手慢,寫了一夜也只才寫了三十遍,還沒達到大小姐要求的一百遍?!鼻纱鹊椭^,搓著衣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安的說道。
聞言,錦昭端著茶杯的手突然一頓,這么說巧慈是一夜未眠。
錦昭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朝巧慈看去,道:“你且抬起頭來?!?
錦昭吩咐了,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