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三人合影的照片,底色鮮艷,但是中間的臉被挖掉了,留下一個空洞的窟窿頂在脖子上。
左右兩張臉是一男一女,都面帶微笑看向中間,原本那里應該是一張臉,但此刻就變成盯著恐怖的窟窿,顯得異常瘆人。
陳朝脖頸后面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為什么要把臉摳掉?”
陳朝翻動相冊,照片不多,大多都是單人照,偶爾有一些合影,但是每一張照片中都有一張臉是被摳掉的。
這是一副保存著無頭照片的相冊!
“每一張照片都有挖掉臉,那這張臉應該就是相冊的主人,也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陳朝觀察相片摳挖的邊緣,撕裂的紋路粗糙扭曲,應該是用手指甲摳的,而且裂痕很新沒有泛黃,他判斷也就是最近幾個月摳下來的。
更精確的時間,沒有專業的儀器進行檢測分析,陳朝就無法判斷了。
“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屋主自己摳掉了自己的臉!”
陳朝認為這種可能性占8成,一個人要把自己的臉從相片中摳掉,這背后透出的內心世界令人不寒而栗啊,不過左右應該跟寫字樓走廊里涂畫的鬼臉有所關聯。
陳朝此刻已經基本篤定,屋子和相冊的主人就是心理醫生陳卓了。
一個人究竟會有多么厭惡自己的臉,才有可能會摳掉自己照片上的面孔呢?
“第2種可能性,是兇手把相片上的臉都摳掉了。”
兇手不想讓人看見陳卓的臉,所以把照片都摳掉了。
陳朝覺得這大概是兇手的動機,但問題是這完全多此一舉,兇手大可不必要如此麻煩,直接帶走相冊不是更好。
何必還把摳掉相片的相冊留在屋子里!!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第2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掉。
但是,如果兇手是個瘋子呢?如果他別有所圖呢?
想一想換氣站老孫頭的凄慘死相,還有兇手根本沒有取走手機,也就是說,兇手根本沒有做絲毫的掩飾。
是瓶蓋兒歪打正著的替兇手做了步遮掩,暫時抹斷了從換氣站到這里的直接線索。
而兇手并不在乎遮掩行蹤,甚至,他是希望把線索指引向成這里!
準確的說是指引向陳卓!
挖掉照片上的臉,卻又故意留下相冊,似乎也是出于同樣的道理。
兇手想將警方的視野引導向陳卓的“臉”,卻又把最重要的環節摳掉了。
所以他把相冊遺落暴露出來,是想讓人注意陳卓的“臉”,卻又不想讓人真的看見陳卓的“臉”。
欲蓋彌彰,故弄玄虛,還是有更深的不為人知的謀劃?
常理而言,這個邏輯前后是矛盾的,然而,瘋子眼里的世界本身就和正常人是顛倒的。
所以,陳朝認為第二種可能性的概率是“2”成,而站在瘋子的視角,卻可以顛倒過來也是8成。
在邏輯鬼才的數學模型里,這兩種可能性的數學概率都是八成,區別只在于站在哪個視角去看待“故事”!
而你站在哪個角度?
不就恰恰說明你自己傾向于哪種人么?!!
陳朝合攏相冊,內心還有一絲更深的擔憂,“總覺得兇手把視野導向陳卓只是一個幌子,更深層的目標,是我!”
陳卓?
陳朝?
就差別一個月字,還在燈箱上給補全了,這究竟是為什么?
另外,補全那個字的真的是陳卓本人么?
出于這種“未雨綢繆”的擔憂,陳朝把合攏的相冊裝入背包里,他決定不把兇手遺落的相冊暴露給警方了。
如果換作莽逼工具人,他恐怕會存有借助警方的心思,從而把相冊留下,甚至為了擔心警方調查錯誤,說不定還會再多余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