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一支長長的重木槳在南斷的手里輕得好似一根稻草。南斷把小船劃得飛快,卜老頭趕緊制住他告訴他在剛出發的淺海域藏有不少珊瑚暗礁,得睜大眼辨別藏在水平面下的障礙物。
于是船就劃得慢了下來,卜老頭時不時指出一個地方,南斷就避過去。
等到后面船劃出了淺海域,寬闊的大海一覽無余,蔚藍的大海純凈得像塊毫無雜質的寶石。卜老頭不再指出哪兒有珊瑚暗礁,于是船就劃得越來越快了,船上的話也少了。
卜老頭看著劃船的少年面無表情一刻也不停地奮力揮槳,盤起腿換了一個坐姿道:“小斷,慢點劃,槳都快要被打斷了。”
一心劃船的少年聞言訕訕地放緩了手里的動作。
“船要一槳一槳地劃,槳劃得再快再大力也只是一槳,永遠不會是兩槳,好比日子也不可能把一天過成兩天一樣。”卜老頭看著起起伏伏的海面漫不經心地講到。
南斷聽此言,放下了一直緊握的木槳坐了下來,道:“看不到魚的影子,難免有些心急?!?
卜老頭一聽哈哈大笑,捋著胡子指著海面說:“諾,這里有魚,這也有,那里也有,海面下都是魚?!?
南斷一聽好奇地問道:“既然有魚為什么我們不下網呢?”
卜老頭道:“我是出來打漁的,但你不是?!?
南斷低頭仿佛表示了默認。
“最近在練功夫?”卜老頭問道。
“我還想學劃船,我想出海去找鏢局的人?!蹦蠑帱c頭說道。
“荷包蛋島上確實消息閉塞,而且地處偏遠沒有任何價值基本不會有船只經過,只憑一葉小木舟恐怕難以在寬廣無邊的巨神海劃出多遠?!辈防项^習慣性地想掏出煙桿子來嘬兩口,卻發現自己出海是不帶的,于是假裝伸進懷里撓了撓癢。
一個迷失了自己的人如果沒有人來點破可能會一直錯下去,幸好南斷身邊有卜老頭,也幸好南斷并非執迷不悟之人。
“我知道了,既然是來捕魚那我們下網子吧。”南斷思考了片刻,突然露出笑臉道。
“哎,這就對了!”卜老頭也站了起來,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海域。
“你要相信,一個島是困不住一個人的,它只能困住不想走的人,比如說我這個糟老頭子,哈哈哈哈!哎哎,那里有魚,快把網子拿過來,看好我怎么扔這個網,要扔得圓才行,看好哈!”卜老頭豪邁地說著說著發現了一個馬面胖頭魚群,趕緊讓南斷學習怎么撒網。
南斷手忙腳亂地把網抱起來遞給卜老頭,后者則把魚網攥在手里整理了一下就朝一個地方一扭腰拋了出去,半空中的網完滿得一如這片天空。
時間一晃又一個月過去了,天天跟著卜老頭出海的南斷幾乎快把出海的技能都學了個通透,老少爺倆合作捕魚得也越發合拍。
這天,南斷在小木屋外曬漁網,身邊放著一籃子細網繩,看樣子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今天他和卜老頭劃到了比平時更遠的海域遇到了更大的風浪,也捕捉到了一條長約一丈的金邊怒眼寬魚。為了抓捕這條大魚,網幾乎都被掙破了,即使南斷現在身負巨力但是在飄搖的大海上也無處借力,好幾次差點反被帶到水里。
此魚身寬色白,天生食肉長了一副獰猙面孔,一張大嘴一張一合之間能看到排排森然的牙齒,特別是面上一對好如桂圓般格外巨大的眼睛讓人看了心生寒意。不過魚長得丑不丑跟它的肉質好不好吃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不論是清蒸還是紅燒,亦或炸或烤,均是肉質緊實鮮嫩多汁,乃不可多得的海中鮮品。
這條魚現在正放養在木屋后邊的人工水池里。
哼著小調心情不錯的南斷正一邊補著網子一邊想著晚上怎么烹飪這條魚好,突然聽見一陣猛烈異常的水聲。
“糟糕,難道是那惡魚蹦跶出水池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