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一身質樸的僧袍,身后背著包袱,手里捧著缽盂,離開了國興寺。
布禪站在下山的石階前。
孟時將缽盂放在腳邊。
缽盂里面是一條渾身金色的鯉魚,正緩緩轉圈游動。
通往山下的石階前,布禪嘆道“玄奘,你天生孤苦,以后要將佛祖常掛心頭,以求時時保佑才是。”
玄奘望著下山的路,那是他來的路,又將目光移向西方,說,“師父,我一直在想,天下萬物,皆來于空,可這眾生愛癡,從何處來?天下萬物,又終歸于空,那人來著塵世浮沉,為的又是什么?”
布禪又嘆氣,說,“為師這么多年的苦修,還是說不明白。”
“阿彌陀佛。”玄奘托著缽盂,單手豎在胸前,對布禪行禮,說,“師父,告辭了,弟子要去走一段長路。”
布禪說,“道法法不可道,問心心無可問,悟者便成天地,空來自在其中。”
“弟子謹記于心。”孟時跪下向布禪拜了三拜,起身捧著裝著金色鯉魚的缽盂,轉頭邁步往下。
“咔。”孟時沿著石階往下走了兩步,接著舉了一下手,喊了咔。
“布禪大師,麻煩您稍微等一下,我看一下效果,如果可以,那您就殺青了。”孟時把缽盂遞給跑過來的工作人員,小跑著去回看監視器畫面。
“又是一遍過……”管斌一臉殘念,轉頭告誡學妹巴哈爾……告誡孟春花,“他這種不能用常理看,你一定不要產生拍電影‘就這’的錯覺,不然到時候會死的很慘。”
他經過于楚如和孟時的雙重打擊,現在已經是躺平的狀態,就怕學妹不知道天高地厚,被孟時的火箭速度給弄飄了。
春花使勁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孟時。
……
孟時只用了兩天,就把國興寺內部的戲份給抓完了。
他拍片的速度和對劇組的把控以及演員方面的天賦,都讓季紅婷驚嘆不已。
也讓管斌如同一根彈簧一樣,緩緩地把自己的狀態壓到了最底部。
這件好事。
不過其他部分的劇情,孟時打算等張偉杰回來再繼續。
因為接下來的戲份都是虛擬的,光靠時子一個人把握不足,還是要等張叔來了一起。
……
張叔,不是,張偉杰離開已經六天了,今天終于通知制片組的負責人,會在晚上回來。
制片組急忙安排人去機場接機,種藍山這邊離機場挺遠。
知道這個消息后,孟時通知各組明天開拍《西行》后,給他們放了半天假。
這兩天,進度快,大伙工作的強度自然也高,給半天假大家都挺高興。
《西行》的優先級很高,既可以馬上賣錢,又肩負著給《悟空》做宣發的使命。
劇組的人在山上悶了三天,一放假就全跑,紛紛去海邊玩了。
孟時沒去,叮囑別打擾,一個人窩在賓館里開始拉片——他的計劃是拉白植善的《聊齋人間道》、張偉杰的《寧古塔》。
拉片就跟拉鋸一樣,把每個鏡頭的內容、場面調度、運鏡方式、景別、剪輯、聲音、畫面、節奏、表演、機位等都記錄下來,最后進行總結。
一般這個過程,會把電影完整的先看一遍,看故事,然后,根據側重點不同,再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甚至逐幀去看自己在意的東西。
例如編劇會去拉每一幕的故事節奏,攝影則關注運鏡、打光這些,而孟時主要看景別,場面調度、剪輯、機位以及整體風格和敘事節奏。
孟時抱著學習的心態,去了解搭檔張偉杰和賀歲檔的“敵人”白植善。
他試圖從白植善最賣座的電影,推演一下《西游尋仙》的大致模樣。
畢竟故事都是脫胎《西游記》,會拍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