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多熬幾天,問題不大。
只要他能保持清醒的神智,留下遺囑,就能把趙匡胤身上被潑的污水洗干凈。
而且,趙德昭也在懷疑,如果這是意外,那么趙光義的人在這里干什么?
李太夫人見趙德昭不語,一時心急,跪了下來。“若皇子知曉小兒病癥,還望能告知老身……”
趙德昭嚇了一跳,一時扶之不及,也跟著跪了下來,然后扶起了老夫人。“老夫人,肺疾之癥御醫應已查清。但是肺疾只會導致無力,嗜睡,卻不會導致神智失常,也不會導致嘔吐腹瀉。
方才我一進來就聞到了濃郁的油漆味道,這漆瘡之際我也是偶然得知,由口鼻傳入,更難診治。
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而且這房子,現在是住不成了。”
御醫立即說道“漆瘡由口鼻進入,并無特效藥,目前只能煮一些川椒湯,綠豆湯來解毒。”
川椒就是花椒,花椒和綠豆湯,是治療油漆中毒在這個時代的藥物,療效甚微。
再加上肺炎現在已經很嚴重,孟昶能不能熬過來,還不好說。
趙德昭點了點頭說道“秦國公如今中毒甚深,我知道一個偏方,對他也有好處。”
御醫平揖道“請二哥示下。”
“放血。”
放血治病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增強內臟的運行功能,在東方也有先例,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會采用這種方式。
御醫看了一眼李太夫人,她顫聲問道“放血可是有用?”
御醫點了點頭。“既然是漆毒,放血還是有些用處的。”
李太夫人這個時候堅定地說道“那就放血。”
趙德昭連忙說道“放血也不能隨便放,目前秦國公體虛,四兩就足以。”
門窗已經打開,所有人都被請到了正殿,這間偏殿里就只留下了御醫等少數幾人。
趙德昭見這里沒事,也離開偏殿,看到門口石保興還在偷窺花蕊夫人,顯然被迷住了。
趙德昭見狀忍不住笑著一巴掌蓋在他臉上推了一把。“別丟人了……”
他擺脫了趙德昭的阻擋,又看了一眼,才忍不住嘆道“真美啊!”
正殿這里,一幫紈绔二世祖占據了這里,談論的話題當然離不開花蕊夫人。
趙德昭正準備進去,卻聽背后孟寬叫道“二哥稍候,咱家有話想與二哥相談。”
石保興見狀很清楚自己不該在場,揚了揚手,跟孟寬行禮,率先進了大殿,跟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
雨已經停了,但是地面的水沒有消散,他們下了幾層臺階,就站在了大殿下方。
趙德昭站定,孟寬與他平行,兩個人相對而立。
不等他說話,趙德昭率先問道“內侍監,你是我父皇最重視的宮內人,父皇讓你來處理秦國公府事務,顯然也是對你信任有加。我只想問一句三叔的人怎會在此?”
孟寬楞了一下,皺眉道“陛下前兩日知道秦國公生病,將事務委托咱家的時候,正跟中書令一起飲酒。當時中書令也對秦國公生病很是重視,所以派人來關注他的病情,似乎也沒有什么。”
宋初的太監除了如今叫張德鈞的王繼恩,其他并沒有特別有名氣的存在。
王繼恩的出名,也是因為他在趙匡胤的死亡,趙光義的登基之中,擔任了趙高的角色。
但是并不能說他們就沒有能力,像孟寬也是經歷了四個政權的更迭,皇帝換了好幾個,朝代換了四個,他們這些人在宮里的地位穩穩當當。
趙德昭這樣一說,孟寬自然就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地方。
他沒有想到在他眼里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趙德昭竟然也有多思的一面,忍不住楞了一下,才低聲嘆道“二哥可知,這孟昶若是死了,正合官家的心意。”
趙德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