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舞劇《沂川行》在省藝術中心成功演出,一時間,沂川文化圈子紛紛將注意力匯集到了劇目出品方“舞之行”、舞劇主演上。
在地方報的文娛頭版報道中,景行沒有放過這絕佳的機會為工作室接下來的新劇目造勢,他告訴筆者“‘舞之行’會持續深挖傳統文化,關注歷史長河中的大小人物,力爭在未來五年時間里,塑造出一批深入人心的舞臺人物形象。”
待單妮看到這篇報道,已經是半個月后了。
單妮坐在舞之行工作室練舞房外的等候區,隨手翻看著一旁架子上的報刊打發時間,目光在景行的那段話上短暫停留過,立刻移去其他版塊。
她今天來舞之行工作室,是等著接上廖東一起去柒吧。
又到了十里巷酒吧街一年一度的斗舞交流活動,楊飛宇早幾天就再三叮囑她——當日務必帶廖東來,給柒吧撐場子。
按楊飛宇的話說,自從廖東走后,新來的舞咖是一個不如一個,再難遇到像他那樣全能又有靈魂的舞者了。當初真該同他簽個長約,約滿時就不該那么輕易就放走他。
——舞房門自里拉開。
“馮老師辛苦,今天多虧您在,卡了幾天的點終于給捋通了。”
隨著景行的聲音,自舞房內走出的是一位頭發銀白的女士。高挑勻稱的身材,綠碎花小款夾襖,紅高腰闊腿褲,對比強烈的顏色竟不突兀,反襯得人很有精氣神兒。
馮女士瞇著眼,一臉和藹“小景太客氣了。”
由于舞房占去了平層的絕大區域,等候區不過是走廊上擺放的木質圓桌椅,少不了要同人打照面。
單妮于是立刻站起身,向看過來的馮女士微微鞠了躬,表達自己的尊重。
待她起身抬眸時,恰好與剛走出舞房的廖東四目相接,單妮抿起的唇線微揚,眉眼立刻柔和了幾分。
馮女士扶了扶金邊眼鏡,笑呵呵“這囡囡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景行正要解答,廖東已經走到單妮身邊,垂在身側的手準確地尋到她的,兩人十指相扣。
“妮、妮……單妮,對吧?”
單妮驚訝,真沒想到對方竟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看向廖東,他眼里也有訝異。
馮女士笑著走近“我小孫女給我看了你們的視頻,在藝術中心的求婚現場。真好,年輕浪漫。男俊女靚,般配喲。”
廖東攥了攥單妮的手,沉聲道“謝謝,馮老師。”
單妮原封不動地照抄了一遍,笑言“謝謝,馮老師。”
“小伙子不錯,看好你們哦!”
馮女士走之前拍了拍廖東的肩,對單妮歪頭一笑,頑皮地眨了眨眼。
兩人在地下停車場提了車,單妮坐進副駕,側頭看向廖東“看年紀,馮老師不小了,但很親切可愛。”
“馮秀珍老師,以前是沂大舞院的老師,已經退休好幾年了,但她一直堅持每天早上去沂大舞房練舞,風雨無阻,讓人敬佩。我大一大二在打舞蹈基礎時,常在舞房碰到她,老師她沒少指導我。”說到這里,廖東頓了頓,心下感激。
“我以為她才剛過五十。”
廖東笑“老師她剛才提到的小孫女,是沂大舞院今年的新生。”
“真是看不出來。”單妮訝得眉梢揚起,“老師她心態真是好,能保持這樣的狀態,那得是多年輕的一顆心啊。”
“是啊。老師她說,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到八十歲還能站在舞臺上像個小姑娘一樣,如初地跳一支舞,有沒有掌聲和鮮花都無所謂。”
“真好。”單妮手肘戳在扶手盒上,撐著下巴問道“那你呢?”
廖東注意著后方來車,打過轉向,待車子拐過街道,這才抽出思緒應聲“你剛才說什么?”
“我問,你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