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五點,考慮到廖東八點多的高鐵,他們得走了。
單妮哄抱了美如一晚,一直拿捏著姿勢,累得腰酸背痛,原本說好了要送廖東去高鐵站,結果是他自己叫了車,讓她補覺休息。
單妮一覺睡到中午,手機上有廖東發來的消息:已到,放心。
她洗漱過,去廚房給自己搗鼓吃食,看著案板上切了一半的菜,臺面上擺滿的食材,給廖東回消息:等你回來沒個點兒,不等了。菜我先吃了啊。
秒回。
好。
……
高架橋的維護工作定在零點開始,單妮倒了生物鐘,晚上11點半去高速入口等著封路,到凌晨5點收工下班,回家前拐去麥禾粥鋪胡亂吃點兒,白天就睡顛倒覺。
她和廖東聯系彼此,總趕不到一個點兒上,不是她在休息,就是他正在排舞。
城南高架橋,建成投用不超過五年,路面、橋墩保養得都還不錯,比單妮想象中的工程量要小。
三天如期完工。
王局高興,表示一早會趕來慶賀,順便看一看道路恢復通車后的場景。
最后一晚,單妮帶著工人在負責的路段堅守了一夜,趕在交工前再次排查了一遍。
工作時,每個人都提著勁兒,既不累也不冷。
到初晨時分,一日最冷的時候,恰是完工點兒,她遣散了檢修小隊,乘巡邏車到高架入口與負責相鄰路段工程的馬駿興碰面,等著王局來。
十來分鐘的路程,冬日冷風直接吹透了羽絨服,卷走體溫的那點兒熱。單妮凍得雙腿發緊,一下車,就提著長款棉服的衣擺,原地做起了深蹲跳。
她嘴里呼出的熱氣,轉瞬融進冰冷的晨霧里。
王局到時,隔著一段距離就認出了單妮,連按了兩聲喇叭提醒她。
單妮聞聲轉身,一眼認出是王局非重要正式場合輕易不開的大奔,她走進確認了車牌號,立刻往車子跑去,搓著手躲進烘著暖氣的車廂。
她將凍僵的手按在暖氣出風口,捂了好一會兒,手指才開始發熱。
“以前不都車接車送么,今天咋不見你老公?”
“跟著他老師出去跳舞了。”單妮沒說太細。
“這幾天,最好還是在家呆著,別往外跑。”
單妮奇怪他這突然杞人憂天的語氣,打趣:“怎么了,外面鬧災荒了?”
“昨晚吃飯看新聞,說哪哪兒出現了幾例肺病,”王局勾頭瞅了瞅后視鏡,看見馬駿興下了巡邏車,立刻打了兩下雙閃給他示意,“我愛人她在中醫院工作,醫生嘛,一到冬春季就緊張,流感高發、流行病多。”
他掃了一眼單妮,轉而給出老年人中肯的建議:“你們年輕人愛熬夜,飲食不規律,吃完就窩沙發上不動,對著電腦手機一整天,體質差!像我,五十歲了,一口氣爬五樓都不帶喘的,讓你們上個樓,就到處找電梯。真走樓梯了,上個兩層就喘得像狗,恨不得暈倒,就是缺乏鍛煉。別不愛聽,早睡早起、多鍛煉身體,比養生茶、養生餐有用多了。”
馬駿興一上車,聽到的就是王局的念叨,笑著揶揄:“治不了自己家的千金,就跑出來教訓別人家的女兒,美其名曰:管理下屬。王局,你可以。”
單妮笑。
王局眼一橫,佯兇:“什么自己家的、別人家的。你們這一茬小孩兒,幾乎同一時期進七局,我哪個不是像帶孩子一樣親手帶大?一群白眼狼。”
“行行行,懂您,都是自己家的,行了吧!”
三人這廂正說笑,就聽“轟隆”一聲。
車子隔音效果好,入耳聲音并不駭人,倒是車外三三兩兩的人都停下腳步,開始往一處跑過去。
王局見多識廣,視野又好,掃了一眼,嘆道:“七局有活干了。”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