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對方絲毫沒在意,伸手一甩袍擺,瀟瀟灑灑就上了牛車,長腿一邁,在她身邊翩然入座,神情姿態和參加盛宴時別無二致。
秦寐語挑挑眉。
還真真是無趣。
頭一回坐牛車,好歹也表現出幾分新鮮和新奇。
好好一個大好少年,正如晨起的旭日東升,正是朝氣蓬勃,揮斥方遒,意氣風發。楚卿芫卻是死氣沉沉,像是暮氣沉沉的老者,歷盡滄桑,看人看物都是過往和參悟。
兩人剛坐好,就瞧見兩個穿著道袍的少年笑著走過來。走在前面的黑衣少年大聲說著什么,跟在后面的青衣少年含笑應著。
陽光明亮,少年的臉上的笑意更是明亮,輕揚肆意。
秦寐語把視線投過去,卻被驚住了,她瞪著眼睛看著兩個少年越走越近。
黑衣少年先一步跳到牛車前面,伸手牽住韁繩,沖青衣少年大聲笑道“阿擎,這次我來駕車。”
阿擎?!
秦寐語立即調轉視線看向緊跟而來的青衣少年。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具躺在玉棺之中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尸首,就算是在殘留的記憶之中,看到的他也是模糊的。
這樣面對面的相見,帶給秦寐語的震撼很大。
她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坐在牛車前面,正在整理韁繩的黑衣少年身上。
他,一定就是阿彥了……
“阿彥,還是我來吧。”阿擎沒有留意秦寐語震驚的神情,看著阿彥,溫和地說道,“楚施主的夫人還病著,你趕車趕得太快,會有顛簸。”
阿彥揚了揚手里的小鞭子,笑嘻嘻地看過來“阿擎,你還沒有和我說清楚,你為何和楚施主長得這般相似。”
“抱歉,我師弟愛說笑。”阿擎走到近前來,沖秦寐語稍稍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昨天乍見楚施主我也被嚇了一跳,大千世界,物有相似,人有相同……”
他說著又看向阿彥,無奈道“阿彥,你已入道門,萬事萬物,道法自然,何必非要探究到底,莫要嚇到楚施主……”
阿擎和楚卿芫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兩人站在一起,真的像是同胞兄弟。不過,細看之下,卻是完全不同的兩人。
阿擎相貌俊秀,眼眸溫和,笑容和善,整個人溫暖得不得了。
秦寐語看了看身邊孤清高冷的高嶺之花,在心里稍稍比較了一下,她還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個難纏的刺頭。
越難啃的骨頭越是有意思,不是嗎。
只是,這幻境之中,為何看到會是阿擎和阿彥?
難道背后布局之人真的是鄆起道人?
自她醒來,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有關鄆起道人的任何事情。
那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寐語不知道她被祭陣之后的十幾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其中的緣由她想不明白,這個時候,顯然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正胡思亂想著,楚卿芫伸手過來覆在她的額頭上,目露擔憂“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還是很不舒服?”
傷口沒有愈合,她的高燒就別想退。
身子一歪,秦寐語靠在楚卿芫的胳膊處,頭枕在他的肩頭,低低地說“楚夫人還病著呢……”
楚卿芫頓時啞然,片刻,踟躕片刻低語道“我并非是要對你無禮,幻境之中千變萬化,我要隨時和你在一起……”
秦寐語就喜歡看他這樣刻意為難自己的樣子。
他的身上有著梅花的冷香,秦寐語枕在他的肩頭,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心里酸澀難當。
要是換作是清濯真人,她是半點也不敢這般和他親近。
是了,她怕自己的師父怕得要死。
她只有他,不想他因為她不高興,不想他因為她有一絲的不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