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傳來陣陣刺痛,低頭一看,楚卿芫發現自己中了尸毒,手臂上被走尸所傷之處,與當年秦寐語被尸毒所傷之處竟然一致,他看了看,不禁蹙眉。
許是那個夢,自己才這般恍惚。
剛起了個勢,忽然陣中暴起一道白光,耀目異常。
楚卿芫立即起身,護著身后一眾村民后退,快速甩出結界護住他們。
破執仍舊聽從主人的號令,維護著陣法,楚卿芫沒有召劍,深灰色的衣袍一甩,他起身迎上白光之中一閃而逝的身影。
白光漸漸轉淡,從中飛身而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來人一身黑色的束袖衣袍,黑色的披風在身后飄揚,馬尾高束,長長的黑發被風拂動,漾在身后。
乍見這樣的裝束,楚卿芫心頭一窒。
就在這時,那個女子回過頭來,白皙的皮膚,嫣紅的唇,眼睛又黑又亮,清潤靈動,瞧見楚卿芫,她的嘴角上翹,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宛若暖春日暖陽下迎風搖擺的山花。
干凈溫暖,青春嫵媚。
這一抹笑闖進眼簾,楚卿芫徹底呆住了。
是阿芄!
是她!
是她!!
相貌,身段,一顰一笑,就連她身上的衣袍……無一處不是她!!
可是她不是已經……已經……
“師父!”
女子很是瀟灑地翻身落地,俏笑著沖楚卿芫走了過來。
師父……
這兩個字讓楚卿芫想起頭七那天秦寐語將他誤認為是她師父時說的話,眼前恍惚,只以為是時光倒流,不由得心神大震,一向冷靜自持的清濯真人竟因這兩個字連退兩步,才穩住心神。
女子腳步飛快,上前一把扶住楚卿芫,清麗的面容上滿是欣喜“師父,師父!”
離得近了,楚卿芫看得更是清楚。
不管是眉眼還是神態,眼前之人都和秦寐語一模一樣,只是她的五官更艷麗,眼眸深處藏著不欲讓人窺探的東西,猶如深淵,誘著人去探尋,卻深陷其中。
退后一步,避開女子的手,楚卿芫擰眉“……秦思芄?”
“是啊,師父,我是思芄。”秦思芄點頭,笑意盈盈道。
一別六年,如今的秦思芄已經十七歲,正是嬌艷如花,粉嫩臉頰猶如花瓣一般的年紀。
“你如何……”楚卿芫瞧著她,不解地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是不恨苦地有事,還是……還是她?
想到后一種可能性,楚卿芫不敢再問。
秦思芄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似是瞧出楚卿芫的心思,她很是善解人意地直接說道“師父,是掌門派我過來尋你的。”
不是茭草池……
楚卿芫心頭一松,隨即又想,難道真是不恨苦地有事?
前兩日他還和蕭風衾通過信,信中不恨苦地的掌門除了一如既往地抱怨沒心沒肺的宋道人怎樣慘無人道地折磨他,偷他的酒還作踐他這個人之外,也就是堅持六年的無一間斷地詢問他何時歸,除此以外,別的都沒有說。
秦思芄安靜地站在楚卿芫的身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上最璀璨的星辰,上翹的唇角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久別重逢,她對楚卿芫的疏離并未在意,靠近一些,微微仰起臉看著他,目光虔誠而又卑微。
乍見秦思芄那張和秦寐語如出一轍的面容帶來的驚喜一閃而逝,方才心里有多少的驚喜,如今心里就有多少的痛楚。
即使這張面容和秦寐語一模一樣,再加上這一身相似的裝扮,更是恍似故人歸來,可楚卿芫很冷靜。
她,不是她。
任是再相似,也終究不是他的阿芄。
住在他心尖上的阿芄是這世間獨一無二。
秦思芄歪著頭看著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