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青年說會有人為他立碑,然后抬頭望了青樓之上的女子一眼。
可是女子又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又或者……
這人本來是該有名字的么?
亦或張三,亦或李四那樣。
女子從來沒有聽過有人喚他的名字,也從來未曾聽他主動提起過。
只是如今突然要立碑了,該去哪里找名字呢?
女子心情悲凄,有些怨恨地推開棗紅大馬的頭顱。
后者似乎是因為舔食了主人的血,也因此多了幾分脾氣。
女子推開它時,它竟直接抬起一腳,踹了過去。
后者始料未及這馬匹竟然也會造反,被這一腳踹倒了去。
她一身沾了血污,趴坐在地上,突然間感覺到委屈,于是放聲大哭,終于把積壓在胸口的情緒全都哭出來了。
而不遠處,那青年的人頭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一雙眼睛直愣愣看著天空。
瞪得渾圓。
……
這是小人物的可悲。
先前顧長安跟大太監說過,皇城吃人。
其實他很想說,京城也是。
而且吃的專是些有理想有夢想,愿意為之奮斗的人。
吃完之后,那些有理想的人,眼眸不再有光。
顧長安不想這樣。
所以他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忽然很想去看看江湖,看看那千山萬水說不盡的地方。
江湖吃人嗎?
同樣吃人。
不過那是正兒八經吃人的地方。
吃人的,知道自己在吃。
被吃的,也知道自己的下場。
在這一點上,要比皇宮與京城暖心得多。
起碼,他讓兩者都明明白白。
離開了青樓旁小道的顧長安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會有一個姑娘跌跌撞撞跑下來,哭得酣暢淋漓。
回到了醉仙居的顧長安略顯疲憊。
不是身子乏了,是心累。
“公子,這一去如何?”
沈悼見顧長安坐著馬車出去,卻是走著回來的,試探問道。
“還不錯,至少知道的皇宮是個吃人的鬼地方,以后再也不來京城了。”
顧長安擺擺手,并沒有多大興致跟他們談論這一次的京城之旅,回到醉仙居之后,便直接進入了自己房間。
房門一關,與世隔絕。
沈悼與李小草面面相覷。
“問題不是很大,不想來京城是件好事,來多了反而攪得不清不楚。”
李小草道。
沈悼點點頭,這段時間青陽州的情況也并不好,任長生的身體每況愈下,雖然都是一些經年累月的老毛病。
但是也架不住這段時間的勞苦之事。
……
青陽州,曜日山。
任長生一人端坐在山頂之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那個方向正是京城。
“你放心,這兩天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都說小長安在那邊過的不錯。還認識了金有德,跟洪閱廉,馮月升幾人。”
盤老來到這位年邁的鎮撫使大人身側,寬慰道。
后者已經把顧長安當成了自己的繼承者,心中更是如同對待晚輩一般。
如今一去京城,還真是一時間放心不下。
“你確定是小長安認識他們,而不是他們認識小長安?那群人老成精的家伙,哪一個不是沖著我來的。都巴不得能從他身上套出點我的消息。”
“其余三人還好,唯獨洪閱廉那個死腦筋直性子,一定會直接問我身體如何。”
任長生道。
提起這幾個又愛又恨的家伙,就讓他好像想起了當初在廟堂之上揮斥方遒的樣子,后來白衣闖京城,這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