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搖搖頭。

殺人誅心啊。

三人還沒有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多聊幾句，馮月升與金有德的馬車也來了。

這兩位老大人下了馬車一眼就瞧見了洪閱廉的大紅袍，并沒有多意外，這是在昨日里便料想到了的事。

“恭喜啊洪大人，這回總算是重新穿回了這一身衣裳，以后還需要謹言慎行，不可莽撞了。”

馮月升說道，拍拍洪閱廉的肩膀。

“洪大人，回來了。”

金有德一貫笑瞇瞇的神色，沒有憋出幾句祝福的話，只有這短短六個字，卻包含了萬千情緒。

剩余的幾位一品大員也陸續登場，天色微亮，宣武門的鐘聲終于響起。

“小子，你可千萬別忘了提醒陛下還有賞賜這一說，老夫的新茶可就看你了。”

馮月升道。

顧長安無奈點點頭。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應該聽從前輩的指點。

至少賞賜下來，除去新茶也應該還會有一些別的。

零零散散等了一些時候，皇帝陛下依舊姍姍來遲，在大太監一聲尖銳的“上朝”聲里，文武百官打起了精神，開始了今日上朝。

先是談論了一些邊關之地的戰事，而后又是各地的治水情況。

今年大燕四處各地似乎降水異常豐沛，引發了不少洪澇，這也凸顯了大燕對于水利工程這一塊兒的疏忽。

還好如今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還可以搶救回來。

一個時辰之后，那是繁瑣的家國朝政之事，總算結束了。皇帝正于眾朝臣閑談一些題外話。

這時候馮月升向著顧長安微微使了個眼色。

后者不動聲色點點頭，站出了一步。

皇帝見顧長安站出，便開口問道，“顧愛卿有何事？”

“回陛下，昨日陛下說要給臣賞賜，是微臣疏忽，并未告知陛下微臣如今居住何地，所以御賜還未降下。”

顧長安低著頭，一方面是出于規矩，一方面是自己實在不好意思抬頭去看。

這種舍了臉面要賞賜的事情，若不是馮月升有意攛掇，他是萬萬干不出。

而皇帝在聽到這段話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無妨無妨，也不是什么大件，便于其他愛卿一樣，賜長安一份今年新茶。”

皇帝說完，那大太監似乎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了一包封好的，不大不小的茶葉。

顧長安沒有聽到接下來還有什么賞賜，但是他好像聽到了馮月升像狐貍一樣的狡詐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