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點點頭。
“我這一輩子就打算收一位弟子,等把他教好了,我這一生也算是圓滿無憾了……”
賀道連撇撇嘴:“不是人人都像師兄這樣,那多沒意思啊。”
“那自然都不能如同我一般,若是像我這樣,整個道觀恐怕也沒幾個人,以后你可以多收弟子,畢竟你跟師兄走的路不一樣。”
這身穿明黃色道袍的年輕道士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就好像無論這世間有什么煩心事,都不能進擾他心神半點。
“我知道了,師兄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手下的弟子會有一個如你一般的存在!”
賀道連內心對于自己這位師兄的天才程度其實并不太了解,甚至有些懵懂。
只是這并不妨礙自己年少輕狂的雄心大志。
“好,但是像師兄這樣的人可不能出多了,出多了,非是好事啊!”
“對了,那幾位女子的香火錢,你就先收下吧,畢竟,最近好像又要新添兩個道觀,你再從我書房里面隨意去兩幅寫好的字畫送給他們,當聊表心意。”
“好,要不是靠著師兄你,咱們千蓮峰恐怕早就要落寞下去了。”
……
十年前,千蓮峰。
“師父,我心意已決。要是不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大道,即便是借助先祖的力量成就長生,這又有什么意義?”
那時的他,身上的明黃道袍已經有些陳舊。
“柳芝山,你可知道你現在這一身修為,都是哪兒來的?是我一步一步教你走出來的,縱然你天賦異稟,若是無我指點,你又如何能攀登者無上大道?!”
“現在你就簡單一句想要追尋自己的大道,就要把我這老頭子拋在這兒不管了!”
柳芝山從未見過師父有如此生氣的時候,而他則是心意已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也不退讓半步。
“師父,弟子知道師傅是怕我出去受人欺負,但是我如今也已步入神通,若是不惹是生非,也可安穩在這江湖之中浪跡一番。”
對于此等天才,能夠達到如何高度的成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在這世間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柳芝山最想要的自由就是不必依靠先祖給他們指明的那一條道路,而是可以自己另辟蹊徑,走出屬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這才是他所想,也是所追求的。
“你要是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來了,我就當千蓮峰從來沒有過你這號人物。”
“如此也好,若是要時時回來拜見師父,對師父而言總會多一份牽掛,于我也是。”
柳芝山躬身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已經身穿紫衣的老道士此時恨不得直接噴出一個鮮血,也好緩解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與壓抑。
“滾吧!你柳芝山出息了!以后莫要讓我再看見你!我袁山庭就當這世間再無柳芝山!”
然后倒是著實被氣的不輕,轉過頭去背著手,不再多看跪在地上的那人一眼。
柳芝山此刻的臉上依舊是含著淡淡笑容,只不過不再如春風拂面。
更像是秋風畫扇。
這畫出的,都是無盡的悲涼之意。
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后毫不猶豫的起身,轉身離開。
臨走之時,口中說的那番話,袁庭山如今都還記得——
柳芝山說:
“人間道路有千百條,每個人生來走哪條路已經是被定好的。”
“而柳芝山一身天賦已經頂破天了,就只能到長生,最后無非與仙人一般。”
“但是此仙人只是人世間那些凡俗約定成的仙人,若是我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通天大道,哪怕最后武道境界跌落至最底層,那也無憾,那也是我心中真正仙人的模樣。”
“而柳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