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可以活得那般安逸,很多時候對于某些人來說,停下便意味著死去。
……
直到到了戌時,天色徹底暗下,蹲在柴房門口,吃著包子悠哉悠哉的看著院子內空地上傾瀉而下的暴雨的劉銜結,終于聽到魏來的房間傳來了響動。
已經將自已關在房門里整整一日的魏來,推開了房門。劉銜結循聲望去,卻見那少年面色如常,倒并沒半點它想象中的陰翳與頹廢,只是還是散發著些許生人勿進的疏離感。
“那撒,你要不要吃點……”本著餓死了魏來,也就等于砸了自己飯碗的原則,劉銜結這一次可是真心實意的讓出了自己手里包子,只是他的手方才遞出,魏來的身子便走了過去,根本不曾正眼看劉銜結一眼,直直的便走到了院門口,撐開油紙傘,出了院門。
被無視的劉銜結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嘴里嘟囔了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然后,那點小小的不愉快,便很快便手里幸存的包子所掩蓋。
魏來冒雨來到了龍王廟。
到了這個時辰,即使再虔誠的香客也早已歸家,龍王廟中理所當然的空無一人。
魏來神情虔誠的走到那尊寶相莊嚴的鍍金神像前,叩首拜服,嘴里念念有詞的求著龍王爺保佑。這樣的事情,這六年來他日日都在做,早已輕車熟路,但今日比起往日不同的是,他磕得更加用力,拜得也更加虔誠。
平日里無人時只需花去一刻鐘的跪拜,今日他卻足足用去了半個時辰。若是過了三境的修士有心,細細看去便會發現,隨著少年的叩拜,龍王神像之中一道淺薄的金色光粒不斷涌向魏來的胸膛,凝聚為粉末,落入那里安放著的灰色荷包之中。
待到他起身時,他的額頭上已然浮現出一塊滲血的紅印。
魏來接著便并無停留的出了廟宇,卻并未回到家中,而是再次來到了呂府門前。
這時時辰已經到了亥時,鑼鼓巷周圍的百姓早已熄滅了家中的燭火,沉沉睡去,呂府的府門中同樣漆黑一片,想來府院的主人也應早早的睡下了。整個鑼鼓巷幽深一片,只有雨聲滴滴答答響個不停。魏來走到了呂府門前的屋檐下,將雨傘放在一側,自己就蹲在府門旁,他也不敲門,亦沒有做些什么的意思,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屋檐外的雨簾發呆。
他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被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娃娃,被擺放在了街角,安靜又些滲人。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直到遠方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蹲坐在角落中的魏來方才如夢初醒,他眨了眨眼睛,站起了身子。
放在一旁的油紙傘似乎被他遺忘了,一夜未睡的男孩也不撐傘,邁著步子便走下了臺階,繞著呂府圍墻的西側走了幾步,隨即停下,目光落在了那段圍墻上的某一處——那里的墻面上有一處被人有意用什么東西磨出的凹陷,雖然并不明顯,也不足以威脅到整個墻體的安,但卻足以作為某些時候用力的支點。
看著那處的魏來,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是五年前,由呂大小姐策劃,魏來實行的一項秘密“工程”。入府的在這處,正對著呂府柴房的背面,出府的則在呂大小姐閨房的窗戶口。那個時候呂大小姐可沒少帶魏來干這爬墻的勾當,只是到了后來,呂硯兒便漸漸的不再帶著魏來,畢竟誰也不想與心上人見面時身旁跟著一個只會傻笑,并且保不齊會說漏嘴的小跟班。
魏來搖了搖頭,在那時收起了自己腦海中紛擾的思緒,眉頭一沉,身子緩緩退去,直到接近對方府院的圍墻時才停下腳步。他借著鑼鼓巷并不寬敞的街道助跑,在來到那面院墻前時,一只腳猛地蹬出,穩穩的踩在了那處凹陷上,然后身子便借著這股力道,一躍而起,雙手高高伸出,穩穩當當的抓住了院墻的頂部。
這一套“組合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