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袖春心中的震驚比起阿橙只多不少。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被人推著,領著一群甲士緩緩走入這白鶴客棧之外的少女。
腦海中還回旋著少女方才在遠處所言之物……
“我的男人……”這四個自然宛如眸中魔咒響徹袁袖春的腦海中,來回滌蕩,經久不歇。哪怕是在此刻如此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袁袖春也不免神游物外的數息時間。這滿場眾人之中當然有許多男人,但這些男人中此刻能與徐玥的語境相合,似有性命之憂的,似乎并非他袁袖春,而是……
一個是他口中的罪臣之子,漂泊無依,一個是赤霄軍大統領的掌上明珠,歸元宮的高徒,即使是貴為太子的袁袖春自己,想要娶對方為妻,都需要好生斟酌,甚至請陛下做媒方才敢于提起。那眼前這毫不相干的二人是如何能有這般聯系的?
袁袖春的雙眸豁然睜大,在短暫的不可置信之后,他的眸中怒火翻騰而起。
“怎么!你徐家也想謀反不成?”
袁袖春的怒斥并未讓來者的腳步停滯半分,不過十余息的光景,浩浩蕩蕩的赤霄軍便與黑狼軍所筑起的防線接觸。
黑狼軍的首領遲疑的看了袁袖春一眼,袁袖春的臉色在一陣陰晴不定之后,還是朝著黑狼軍的首領搖了搖頭。黑狼軍的首領得到這般指使,只能領著眾人退開。
如此一來,徐玥便領著數百名 器宇軒昂,甲胄雪亮的赤霄軍,走到了魏來的身側。
一旁的阿橙面有異色,她深深的看了魏來一眼,又看向那坐在輪椅上少女,沉吟數息光景,方才緩緩收起了自己的夜尾,面色古怪的站到了一側。
“徐家與赤霄軍,為大燕駐守邊疆足足六十余載,三代人前赴后繼,戰死于邊疆之將士足以塞滿殿下的龍驤宮。就是先帝尚在也不敢言說三霄軍中任何一人謀反篡逆,殿下是哪里來的證據,敢將至今依然長眠在在蠻鴻關與玉雪城外的百萬英魂揮灑過的鮮血付諸一炬?”停留在距離袁袖春不過一丈遠處的少女朝著袁袖春這般言道。她在說這話時,渾身所透露出來的凜然之氣,與她嬌小的身軀格格不入,那般質問中所顯露出的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度,仿若當年在蠻鴻關外帶著八千悍卒死戰鬼戎,最后力竭而亡的女將楚煙云再世一般。
袁袖春大概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文弱的少女,見面第一時間便給了他如此一道“迎頭痛擊”,他頓了頓,以他的才思敏捷本可以說出的那番反駁之言,卻是生生卡在喉嚨里,未有來得及吐出。
而徐玥卻并不愿意去給這位大燕的太子殿下半點的反應的時間,她甚至毫不遮掩自己心中對其的鄙夷之意,很是輕蔑看過袁袖春一眼之后,便側頭轉向一旁已經看戲許久的蕭白鶴,這位少女同樣毫不客氣的朝著蕭白鶴言道“蕭叔叔打算看到什么時候,你可別忘了這口氣,可是我家阿來為你紫霄軍出的。”
我家阿來,這四個親昵有些過分的字眼對于在場的某些人來說并不是一個太好的消息,不乏有人在那時臉色一變——當然所懷心思與緣由都各有不同。而哪怕身為這般劍拔弩張氣氛的當事人的魏來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頗為不合時宜的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
而蕭白鶴遭到了這番怒斥,也并不氣惱,反倒笑呵呵的應道“老蕭這也只是被魏公子颯爽英姿所震,看得有些發呆,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反應過來。”
蕭白鶴也好,寧陸遠也罷,又或者徐玥自己的那位父親,這三位三霄軍的統領都是出了名的老油子。想要從他們的口中分辨出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是假,本就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徐玥也難得去深究說出這番話的蕭白鶴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輕聲言道“蕭叔叔的年紀是不小了,但就是老糊涂這個時候也該反應過來了吧。”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