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寅時。
經歷前后與江浣水以及阿橙的對話后,魏來終于有了些困意。
可似乎今日冥冥中有某些強大的意志在阻撓著魏來走向床榻一般,當魏來結束了那場與阿橙之間并不愉快的對話后,回到魏府的魏來方才推開門,便發現府中的正屋中燭火明亮,顯然正有誰在徹夜等著魏來。
魏來大抵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的心底微暖,但卻也有些難以消受的無可奈何。但終究他不愿意辜負這份好意,還是硬著頭皮朝著那處走去。
推開正屋的房門,不出魏來預料的是,屋內徐玥正坐在輪椅,借著燭火低頭安靜的看著一本書籍。她的側臉在那燭火的映照下,恬靜溫軟,卻又莫名帶著一股讓魏來難以將目光移開的吸引力。
魏來的到來也并未瞞過少女的感知,她的目光不曾從書籍上偏移,聲音卻響了起來“聊得怎么樣?”
魏來應道“還不錯,只是若是我早些愿意靜下心來聽他講完這個故事,或許……”
少女聞言,眉頭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然后轉頭看向魏來,她盯著對方,平靜的問道“我問的是你和你的那位阿橙姑娘聊得如何?”
魏來一頓,臉色變了變,顯然對于徐玥知曉此事有些詫異,并且對方那盯著他的目光讓他不由得升起了些許心虛之感,就像是小時候做了壞事被他娘逮住時的局促感。
“也……也還不錯。”魏來硬著頭皮應道,但有些支支吾吾的語氣將他此刻的心虛展露得可謂淋漓盡致。
徐玥的眉眼忽的彎起,隱約有幾分俏皮的笑意在她的眉梢間舒展。她并未如魏來擔憂的那般去尋根問底,又或者像他娘那樣胡攪蠻纏,她只是看了一會魏來,便輕聲言道“走吧,該歇息了。”
……
魏府很大,從外院走到內院的長廊亦很長。
魏來推著徐玥,慢慢的穿行長廊間,夜風拂過,有涼意襲來,似乎又要下雪了。
魏來貼心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為徐玥蓋在了身上。
徐玥摸了摸那件帶著魏來氣味的衣衫,她的臉頰微紅,卻又將之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些失了少女矜持,她的臉頰為此更紅,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魏來,似乎是想要確定自己方才的做法是否有被對方看見。
不過魏來卻似乎有著心思,并未察覺到徐玥的動作。
“在想什么?”徐玥輕聲問道。
魏來回過神來,卻敷衍道“沒什么。”
不過這樣拙劣的演技如何能夠騙過徐玥的眼睛?徐玥皺了皺眉頭,便再言道“是在想你的阿橙姑娘嗎?”
魏來一個激靈,趕忙搖頭“只是在想今天江……外公跟我說過的話。”
徐玥同樣也察覺到了魏來對于江浣水稱謂上的變化,她的眉頭一挑,言道“看樣子真的聊得不錯。”
魏來也不知當如何接過對方的調侃,故而沉默以對。
徐玥卻接著言道“寧州經今日之事,大抵會徹底與燕庭人心背離,我不知道州牧大人到底怎么計劃的,但從他應下山河圖一事開始,就算是徹底與燕庭決裂了。你既然與他達成了默契,那想來也應該想明白自己會站在哪一方……但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魏來皺眉問道“什么意思?”
“州牧的年紀大了,自從六年前沖擊圣境失敗以后,他夢想與燕庭分庭抗禮為此平衡的構想便徹底被打破,而前些年為了達成這樣的目的所作出的讓步,也就真的成了足以壓死寧州的稻草,氣運孱弱,三霄軍被削減大半,以及各個士族中的倒戈都是擺在寧州面前的問題。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與燕庭撕破臉皮,下一步寧州到底還有沒有資本與手握三州之地韜光養晦數十年的燕庭對抗,這是阿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