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歡喜自有一套很完美的計劃。
她手上握有一枚縮地印,此物與當初魏來逃出泰臨城所用的大圣印咫尺天涯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威能卻差出不少,只能將使用者穿出五十里地,不過好在位置可以提前設定。
她來之前早就命人在那處備好了車馬,一旦得手,她便可憑借此物遁出五十里,然后再以車馬輾轉,等魏來等人反應過來,她恐怕已經回到了固州。
這樣想著,那已經凝聚的殺招就要出手。
可這時,一只手卻忽的伸出將她伸出的手死死握住。
紀歡喜心頭一驚,側頭看去,卻見出手之人赫然便是魏來。他暗以為自己的計劃被魏來識破,下意識的便要捏碎手中的縮地印。
“姑娘不必意氣用事,這里交給魏來便可。”而魏來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
紀歡喜一愣,卻見魏來臉上的神色平靜,并未有半點發現被人陷害后的震怒。
紀歡喜有些木楞的眨了眨眼睛,還不待她回過神來,魏來卻已然邁步上前,走到了那大楚使臣的跟前。
李澄凰見對方靠近,那股經歷過血雨腥風而不經意間從少年體內涌出的壓迫感在那一瞬間撲面而來,她的臉色泛白,身后的侍女巧兒雖然心頭害怕得緊,但還是咬著牙攔在了魏來與李澄凰之間,嘴里顫聲問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而她身后的那些被她帶來的甲士們也紛紛邁步上前,肅殺之氣彌漫開來,數道強大的氣機在那一瞬間將魏來鎖定。
“這位公子的意思,是讓魏來跪下嗎?”魏來對于那數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氣機視而不見,目光越過巧兒看向她身后的李澄凰。
李澄凰也終于從這般變故中回過了神來,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群甲士,想著他們中隱藏的好手,心頭稍定。
她挺起了胸膛,卻又覺如此太過明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又趕忙微微躬身,然后看向魏來沉聲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北境九國以楚為尊,你們身為燕人,實為楚臣,難道就不該跪嗎?”
魏來聞言沉眸盯著李澄凰看了許久,李澄凰在那樣的目光下心頭又開始打鼓。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一時興起,纏著皇兄非要接替這趟出使寧州的差事,一路上風餐露宿也就罷了,這小小藩國的一位小王,還如此兇戾,著實讓早已習慣養尊處優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她快要敗下陣來時,魏來卻忽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既如此,那便請回吧?!蔽簛硌缘?。
“嗯?”這話出口,周圍的百姓一愣,李澄凰亦是一愣,他身后的紀歡喜更是一愣。
她可是想方設法的要讓魏來與這大楚交惡,可還未輪到自己出手,這個家伙便自己對著這些大楚使臣下了逐客令。
紀歡喜來之前,可是聽過諸多關于這位魏王的傳聞。
其中的溢美之詞難以一一贅述,甚至就連娘娘也曾親口提醒過紀歡喜,要小心魏來此人。
紀歡喜并未輕敵,對此番相遇她做足了準備,可這短短的相處下來,她卻不免對于包括娘娘在內的眾人給予對方的評價生了些許懷疑。
若說對方未對幾次露出破綻而生出疑慮,還可以歸咎于娘娘所種下的因果,畢竟沒有人回去懷疑自己的記憶。
可面對這大楚使臣,魏來的態度卻未免太過兒戲。
如今江浣水不再,大楚也不再是數十年前那個各方作亂,疲于奔走于各國防線的大楚。
自從新帝李澄鳳登基以來,大楚國泰民安,四海臣服,已有中興之相。反觀寧州,江浣水已死,與燕庭交惡,四面楚歌,此刻開罪大楚,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哪怕是六歲孩童也應當清楚,可這個魏來卻敢如此頂撞,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