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前后,未央宮后殿便走出來一隊人,以及···
一棺靈柩!
秦牧走在隊伍最前,沉著臉,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
剛來到宮門處,秦牧一行人便被守門禁衛喝止。
“郎中令明令宮內刺客未除,任何人不得出入宮諱!”
說話間,門卒統領滿臉義正言辭,還眼帶嘲諷的撇了秦牧一眼。
秦牧稍稍壓抑住聲線的顫動,走上前,指著靈柩強自淡定道“吾受陛下之命,出城安葬此人?!?
話音未落,秦牧目光瞥見門卒身后正緩緩靠近的身影,面色頓時僵硬起來。
門卒正要再說些什么,耳邊便傳來周勃那標志性的粗狂嗓音。
“久不相見,秦侍郎一朝得道,可謂雞犬升天吶?”
聞言,秦牧面色頓時漲紅起來,隱隱咬牙道“太尉撿拔外兄之恩,末將還未及相報···”
周勃面色頓時一滯,旋即陰沉下來。
“黃口小兒,當某之面也敢口稱‘末將’···”
在心中譏諷一聲,周勃漫步走向秦牧身后的靈柩“秦侍郎這是要出宮?”
看著周勃一步步靠近木棺,秦牧瞳孔猛然一縮,手下意識的扶上劍柄!
周勃卻仿佛是對身后的一切毫無知覺,拍了拍木棺蓋,疑惑道“此何人尸?”
看了看身邊至少超過十人的門卒,秦牧強自壓抑住拔劍的沖動,強自淡然道“此陛下之寵宦王忠,昨夜發熱而死。”
“末將奉陛下之命,將之葬于城外?!?
聞言,周勃嗤笑著回過頭,暗含深意的看了秦牧一眼,雙手輕輕撫上木棺。
緩緩推動著棺蓋,周勃譏笑著抬起頭,目光裝作不經意的撇向秦牧緊握劍柄的手,又微微掃了圈周圍“秦侍郎可萬莫行差踏錯,以負陛下信重才是啊···”
嘴上說著,周勃便在在秦牧驚駭的目光下,將棺蓋緩緩推開。
低下頭,王忠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頓時映入周勃的目光之中。
看著周勃探過王忠的鼻息,又將手緩緩伸向王忠脖頸處,秦牧目眥欲裂,呼吸都猛然粗重起來,握著劍柄的手幾乎要把劍柄捏碎!
就在秦牧下定決心,準備隨時拔劍的時候,周勃卻收回手,嘖嘖稱奇道“區區閹庶,竟得陛下如此恩遇,嘿···”
說著,周勃揮了揮手,示意門卒放行。
秦牧見前路無阻,不著痕跡的將手從劍柄處收回,走到靈柩前,雙眼怒視著周勃,將棺蓋緩緩推回。
門卒們見周勃發話,也不再多做阻攔,只能目送秦牧帶著一隊扶柩的小宦官,一步步向宣平門方向走去。
——秦牧尚任職北軍時,常年輪守宣平門;宣平門卒,基本都是秦牧的故舊。
看著秦牧一行緩緩遠去,周勃淡然的背負起雙手,嘴角帶著譏笑,輕聲對身邊的家奴交代道“去告知丞相餌已入水。”
※※※※※※※※※※
自宣平門出長安城,秦牧下令加快腳步,一行人趕在日落前,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村落。
熟門熟路的將隊伍引到一座破舊的茅宅前,令小宦官們將靈柩抬進去,秦牧又從院內走出。環查了一番周圍。
確定沒人跟蹤之后,秦牧回到院內,將棺蓋輕輕推開。
見王忠依舊凝氣屏吸裝死人,秦牧又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周圍,才低下頭,小聲道“王公,到了···”
只見安然躺在靈柩內的王忠緩緩睜開眼,確認眼前之人是秦牧之后,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見此,秦牧心中不由一揪,對圍在棺材邊的小宦官們道“抬到屋里?!?
那幾個小宦官得令,費力的將王忠身下的木板抬起,小心翼翼的走入茅屋;秦牧則是警惕的環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