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高呼著‘保衛天子,保衛社稷’,然后視死如歸的沖向周勃引領的北軍戰陣!
光是這份血性,就足以讓柴武豎起大拇指,贊一聲:不愧為沛縣子弟兵!
但敬佩歸敬佩,如果真要讓柴武選,柴武寧可召幾千個毫無從軍經驗的良家子,從頭開始訓練,也不愿意整頓這么一支信念崩塌的部隊。
——在那場戰斗逐漸進入尾聲,諸侯大臣們勝利在望的時刻,唯一支撐南軍沒有崩潰的,就是將士們心中的信念:身后就是陛下,吾等身為禁中卒,當誓死保衛社稷!
但最后,自認為是在保護天子的南營,卻被貼上了反賊的標簽,反倒是攻擊皇宮的北軍,成了功臣!
這對南營將士得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如果新建一軍,那不過是從零開始;而重整南軍,則是從負數開始···
這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對劉弘意圖重振南軍,柴武其實是持悲觀態度的——要想使一支信念崩塌的軍隊重新具備戰斗力,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他們重新樹立信念。
即便劉弘所表現出來的心計權謀,幾次三番的刷新了柴武對‘十四歲’這個年紀的認知,但柴武本能的不愿意相信,生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既不知喜,亦不知憂的少年天子,對如今的南軍有什么好的辦法。
如是想著,柴武便走上前,拱手一拜:“車騎將軍飛狐都尉臣武,參見陛下,吾皇長樂未央。”
今日的劉弘臉上,往日默認掛著的一抹淡笑已無影無蹤;青銅盔下的雙目滿帶著銳利,滿臉嚴肅。
“辛勞將軍。”
見劉弘這番模樣,柴武暗地里點了點頭,再拜道:“南軍將士,俱已集于校場。”說著,柴武稍稍側身讓出位置,示意劉弘先行。
——不看好歸不看好,天子要嘗試,柴武也沒有道理平白無故去阻止。
身為武人,柴武對年輕人的看法,還是多經歷一些挫折,才能為將來的成功打好基礎;太過于順風順水,對年輕人,尤其是少年天子般手握天下大權的年輕人而言,無疑是不小的隱患。
在柴武看來,重整南軍一事,就是少年天子很好的一次‘經歷挫折’的機會。
劉弘卻并沒有如柴武意料般徑直前往,而是回過頭,對隨行隊伍中,柴武并不面熟的武將使了個眼色。
“那人是誰?”
沒等柴武想明白,那武士便悄然消失在了劉弘的隨行隊伍中,不著痕跡的向營內走去。
再度回過頭時,劉弘臉上已滿是莊嚴和肅穆。
“還請將軍引路。”
看著劉弘目光中的自信,以及澎湃的朝氣,柴武不由失神片刻——太祖高皇帝在時,孝惠皇帝,亦是這番英武之姿···
“將軍?”
一聲輕喚,將柴武游離方外的神魂拉回;抬起頭,見劉弘正略帶些詫異的看向自己,柴武趕忙一低頭,再拜:“臣實不敢行于陛下先,還請陛下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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