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的往朝中安插黨羽,甚至不惜召飛狐軍勤王,也要將禁中兵權攥在手里。
——若是劉弘率軍出征的現在,朝堂三公不止陳平一個‘反派’,九卿沒有七個皇黨成員咬牙硬撐,令勉、蟲達等人時刻保證兩宮防務,那局面,恐怕就遠非現在這般樂觀了。
張嫣甚至隱約間意識到,劉弘尊立自己為太后的時間點,也是微妙到讓人起疑——剛剛好是皇黨一系高歌猛進,大權在握,風頭最盛的時間點,劉弘才將自己從深宮請出,供養到了長樂宮。
從現在的情況再回過頭,張嫣就不難發現,劉弘做出如此安排的原因了。
——尊立太后,對劉弘而言是必須要做的。
但若是在手中無權,朝中大臣都還忌憚于‘誅呂’一事的定性問題時尊立,那劉弘將面臨十分危險的境地。
而劉弘最終的選擇,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大限度的將能攬到的權力全部攥緊,尊立之事再無隱患后,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尊立太后,并順手給少府田叔加了個衛將軍銜。
再結合皇黨一系如今的困境,大致想清劉弘的諸般安排是何用意之后,張嫣頓感心中五味陳雜。
從馬后炮的角度分析,皇帝兒子為了尊立自己,可謂是絞盡腦汁,百般籌謀,最終才將自己從深宮中請出。
對于這樣的情誼,張嫣本該感到溫暖,被感動才是。
但從現在的局勢,以及劉弘臨行前道出的計劃來看,劉弘尊立太后一事,恐怕也并非純粹的想要‘拯救母親’,而是有政治意圖。
光拿現在來說若非張嫣以太后之身,勉強抵擋住陳平愈發強硬的攻勢,那在面對‘監國丞相’時,皇黨一系恐怕將毫無還手之力。
若沒有太后,陳平就完全可以拿‘非常時期’做擋箭牌,將張蒼、田叔等‘亂時不恭’的臣子暫時控制,美其名曰‘待陛下歸來再做處置’。
這種確確實實被關心、愛護,卻又明確感知到劉弘目的不純的感覺,讓張嫣感到十分別扭,又隱約好像摸到了什么。
“孝惠皇帝在時,于母后之間,莫不也如此?”
暗自發出一聲困惑,張嫣苦澀的搖了搖頭,陷入糾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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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天的‘廝殺’過后,睢陽城頭終于傳來象征收兵的鳴金聲。
不過須臾,方才還熱血沖天的戰場上,雙方將士就如同心有靈犀般各自回撤,將方才所戰斗的‘戰場’空了出來。
但令人詭異的是,這塊長約數里,寬不過十里,雙方數萬大軍廝殺一整日的‘戰場’,卻不見絲毫戰斗過的痕跡。
沒有尸首,沒有殘肢,沒有戈矛倒豎,沒有遍地箭矢。
若是有新人仔細觀察,甚至能發現這些‘血戰’一整天的士卒,就連汗都沒怎么出!
天亮后戎裝煥發走出陣營的士卒官兵,在黃昏時又帶著依舊整潔的衣袍,與身邊同袍說笑著回到營房之內。
開戰前出營列陣,不會有地方騷擾;收兵后撤回營盤,也不會有敵軍尾隨追擊。
雙方就像戰國時的君子一般,列隊齊整,鳴鼓而進,聞金而退,不重傷,不傷二毛。
一切就仿佛童話般美好。
若是不明內由的人看了,甚至可能會懷疑這究竟是不是戰爭?
在雙方將士眼中,這場戰爭,或許是他們這一生所經歷的強度最小的···
嬉戲。
作為叛軍統帥,劉章是用這個詞,來形容雙方這幾日的狀態的。
早在陳平那封鼓噪悼惠王諸子起兵的書信,被幼弟劉將閭偷偷送到手中之后,劉章就從未考慮過要‘遵行’陳平的命令。
起碼陳平‘臨睢陽而勿攻’的命令,劉章是未曾打算遵守的。
在劉章的預案之中,此次起兵,目的就一個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