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皇帝一路可還順利···”
長安,長樂宮。
算了算日子,劉弘親率大軍北上簫關,已是過去了十數日。
不出意外的話,最晚在六月末,劉弘大軍就將于簫關內外,與自北而來的代王大軍碰上面。
對于簫關方向的戰事,張嫣心中并沒有太多擔心。
劉弘此番‘御駕親征’,除了帶走長安南(強弩)北兩軍宮五千余禁軍將士外,還在關中吸收了上萬青壯。
再加上御駕親征所帶來的buff,大軍進抵簫關之時,只怕戰員會穩穩超過八萬!
即便沿途吸收青壯鄉勇時,大軍嚴把選擇標準,最終也極有可能膨脹成為超過十萬人的龐大部隊。
而代王起兵于北,算上代北邊防部隊,王宮衛隊以及諸侯國兵,總計也不大可能超過五萬人——代國之窮,可不止體現在秸稈干草稅都能少交。
代國發展最大的阻礙,是稀缺的可耕作土地面積,以及缺人。
再加上對內由知之甚詳,張嫣也就不大擔心簫關方向的情況了。
反倒是關東,即函谷關方向的狀況,讓政治經驗幾近于無的張嫣感到有些擔憂。
——在朝堂反復催促之下,睢陽保衛戰,終于在劉弘大軍自長安出發之后的第七天,即六月十二日正式打響!
具體的戰況,張嫣不得而知;只能從關外傳回的軍報中略見端倪。
可讓張嫣趕到困惑的是明明睢陽守軍幾乎毫無損失,傷亡幾近于無,左相陳平等老臣卻一直在朝堂危言聳聽,非說睢陽防線需要支援!
那副逼真的模樣,把張嫣都嚇了好大一跳——若非自小生于宮中,張嫣差點就信了陳平的鬼話,以為再不支援,灌嬰大軍就要潰不成軍了···
饒是如此,張嫣仍舊不得不通過陳平的部分請求,如加運后續軍糧輜重、武器箭矢等。
——沒辦法,在劉弘離開長安之后,朝堂的擔子,可謂是全都壓在了張嫣稚嫩的肩膀之上。
右相審食其,在朝中可謂是唯唯諾諾,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被隨便一個小蝦米嚇到老汗之流!
只要審食其一開口,針對廷議的某個內容發表意見,內史劉揭就必然會跳出來,指責審食其‘受命教代王太子經書而未能護,徒使代王起兵于北’。
只要這話一出,審食其就像是被施法禁言般,在后續的廷議中噤口不言。
失去右相這個重要的助力,御史大夫張蒼面對左相陳平,可謂是狼狽不堪。
倒也不是張蒼能力不足,而是純粹的職位問題。
作為丞相,尤其是在劉弘不在長安的情況下,陳平有充足的理由掌控大權;面對張蒼等皇黨成員的異議,也完全可以以‘非常時行非常事’來否決。
對陳平如此大包大攬,偏偏朝中還沒人能說什么——自漢室立,高皇帝劉邦常年外出征戰,將大后方交于蕭相國之手成為習慣之后,‘皇帝不在時,由丞相掌權’就成為了漢室不成文的政治傳統。
即便是身為太后的張嫣,對此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高皇帝外出征戰,蕭相國監國之時,呂后也同樣未曾挑過蕭何的毛病!
所以在劉弘率軍離開長安之后,朝堂的局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轉變。
陳平憑借自己的丞相身份,以‘臨時監國權’光明正大的挑起了陳周陣營的大旗;再加上內史劉揭的加持,使得陳平很輕松的完成了對長安左近地區的掌控。
反觀皇黨一系,則是面臨十分尷尬的局面;只能通過張嫣的超然身份,張蒼的政治智慧與威望,以及田叔、吳公、劉不疑、蟲達、令勉、劉郢客等九卿的力量,勉強保證已有地盤不會被奪去。
也是到了這一步,張嫣才明白過來劉弘在迎立代王一事發生之后,為何會性情大變,無所不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