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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過去,大將軍卻絲毫沒有‘出城作戰’的意思;中軍傳出的軍令,仍舊是那句:緊閉城門,整軍備戰···
如果說,齊營將士們苦惱的是吃不飽肚子,那睢陽城內的將士怨聲載道的,是大將軍為何還不下令開戰?
面對逐漸騷動的軍心,灌嬰卻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攫欝攫。“可曾探明,陛下果已至長安?”
受到朝堂詔命的那一刻,灌嬰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皇帝劉弘,居然全須全尾的回到了長安!
非但如此,原本被陳平、周勃寄予厚望的代王劉恒,竟然是跟著小皇帝一起回來的!
這讓灌嬰根本不敢相信,不惜派出親密心腹,快馬加鞭返回長安,以查明真偽。
不過,灌嬰注定無法聽到自己希望的那句‘此皆張蒼、田叔之流欲惑大將軍’了···
“將軍,確如此;陛下已于秋七月末至長安!”
聞言,灌嬰心中像被錘子猛砸了一下般,隱隱揪痛起來。
“怎會如此···”
在灌嬰的設想中,此事最終無外乎兩種結果:要么,是代王被陳平、周勃迎入長安,亦或者,代王因年初之事記恨在心,陳平、周勃擔心代王登基后報復,便回頭迎立齊王。
灌嬰甚至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如齊王打敗自己,亦或代王打敗小皇帝之類的。
但灌嬰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小皇帝居然···
“丞相、太尉如何?”
慌忙一開口,就聞家仆語氣中驚懼更甚:“皆亡···”
“小人至長安時,絳侯已亡;不過幾日,丞相亦亡?!?
“待小人回轉,復聞內史高老請辭,典客因貪墨被罷,亦已離長安···”
聞言,灌嬰滿臉呆滯的跌坐回筵席之上,只喃喃囈語著:“怎會···”
“怎會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灌嬰才勉強振作起來:“將長安之事悉數道來,不可有半點錯漏!”
就見家仆慌然一拜,便將打聽來的事盡數道出。
“小的聽聞,先是長安掀起‘代王大勝,陛下行蹤未知’之流言;然朝堂未有定論?!?
“后丞相攜百官至長樂,終太后唯召見丞相一人,不知所言者何?!?
“次日,朝臣百官便于城門處迎駕,便得代王、王太后隨陛下回長安;絳侯當日薨?!?
言罷,家仆似有想起什么般,小聲補充道:“坊間傳言:陛下回長安前夜,絳侯或領北軍以攻未央,未遂···”
聽著這一個個令人心驚膽戰的消息,灌嬰的大腦飛速流轉,分析著這一樁樁消息背后的關聯。
“丞相至長樂,當欲勸太后立代王···”
“太尉攻未央,當欲除淮陽、梁王二人···”
“代王攜王太后···”
喃喃自語著,灌嬰話頭嗡時一滯,終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丞相敗的不冤吶~”
見灌嬰突發此嘆,家仆頓時一慌:“主君,事已至此,當該如何是好?”
聞言,灌嬰戲謔一笑:“慌甚?”
“老夫乃陛下親拜之大將軍矣,于陳、周二賊有何干聯?”
面不改色的撇清自己與陳平、周勃之間的關系,灌嬰便昂然起身,目光中滿是英姿勃發。
“去,喚前軍都尉至此。”
言罷,灌嬰又稍一猶豫,又向著門外走去:“還是老夫親去,方穩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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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灌嬰從睡夢中叫醒,在這深更半夜聚于中軍營帳之內,眾將官面上卻絲毫不見怨氣。
恰恰相反,眾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