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想清楚這些關節,劉弘便明白,自己應當如何去做了。
“代王臣恒謹拜陛下···”
劉恒拜喏之語未盡,劉弘便輕笑著走下御階,拉過劉恒的手臂“入長安旬月,王叔怎還如此拘謹?”
聞言,劉恒訕訕一笑,稍起身,卻仍舊不敢將脊背完全挺直。
“陛下近臣,乃臣之福;然禮不可廢,矩不當逾···”
看著劉恒一板一眼的說辭,劉弘也值得輕笑兩聲,拉著劉恒,走向殿后的涼亭。
“太后不刻便至;王叔幼子亦于太后同來。”
·
緩慢的走在宮內的石磚路上,劉弘背負著雙手,不時思慮著朝中之事。
“陛下此召臣,可有何交代?”
輕輕一聲詢問過后,劉恒面色一肅“但陛下所命,臣必往也!”
看著劉恒一副視死如歸,又隱隱帶著‘陛下,輕點坑我啊~“的表情,劉弘無奈一笑,輕拍了拍劉恒的肩膀。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今日,誠太后欲與王叔之母言談,又無從開口,方托朕以為中介。”
淡然的解釋著自己的‘動機’,劉弘不忘稍作補充道“朕于王叔,亦談不上交代,只有些許瑣碎,欲與王叔相商。”
劉恒自是再拜“臣,在所不辭!”
見劉弘仍舊一副滿是警惕的樣子,劉弘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稍行兩步,示意邊走便說。
待劉恒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劉弘便措辭一番,將自己的打算大致道出。
“自夏四月,賊起于齊,至今近半旬;幸得王叔在,賊之亂,亦時近止。”
“待亂平,王叔便當就國于睢陽;故朕欲于王叔臨行,于王叔商討此事。”
說著,劉弘便稍側過身,眉宇間盡是銳利,語氣中卻滿是淡然。
“先大行皇帝,不知王叔作何念?”
劉弘一語,頓時惹得劉恒呆愣在原地;片刻之前還流于表面的‘惶恐’,在此時也是深達眼底。
“陛,陛下···”
哆嗦的說著,劉恒的目光一刻不離的鎖定在劉弘的面龐之上“臣···”
糾結良久,劉恒似想起什么般猛一低頭“先皇之事,臣不敢妄議,亦頗多不解;還請陛下代為解惑。”
看著劉恒拱手應諾的模樣,劉弘稍一詫異,便不由暗自感嘆起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尤其是薄后這樣的‘老’者!”
劉弘幾乎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篤定劉恒所言,俱乃薄太后‘提點’。
不得不說,作為歷史上與呂后近乎齊名,風評卻遠好于呂后的女強人,薄后的政治智慧,即便是在劉弘這個穿越者面前,也是讓人相形見絀。
有薄后在,代王劉恒這一生,就必然不會走向歪路。
“王叔即問,朕便當于此間事,告與王叔之。”
既然劉恒如此識趣,愿意為劉弘沖鋒陷陣,劉弘也就沒有客氣的必要了。
只見劉弘環顧一圈,確定周遭無人,才神神秘秘的低下頭,將嘴靠近劉恒的耳邊。
“大行皇帝惱怒呂后者,皆乃戾侯所惑!”
只短短一句話,劉弘就為前少帝之死定了性都是賊子作亂,離間天家祖孫!
漢開國數十載,歷代功侯數百人,得到‘戾’這個謚號,只絳戾侯周勃一人。
劉弘話里的意思也很簡單了呂后和大行皇帝之間的茅盾,都是周勃在暗中搗鬼!
剩下的,就看劉恒,或者說薄太后,能否理解劉弘話中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