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萬嗷嗷待哺,且身陷重圍的哀兵,申屠嘉此時的心境,可謂是一片沉重。
思慮間,幾支箭矢雜亂飛出,扎在城外數(shù)十步,頓時惹得申屠嘉一側(cè)目。
待等看清那幾個手持弓箭,面色頗有些緊張,卻身無甲胄的‘士卒’,涌上嘴邊的喝罵聲,終是被申屠嘉硬生咽下。
而那幾個因緊張,而沒能挽住弓弦的青壯,也迎來了身旁上官的小聲鼓舞。
“二郎,莫急于立功嘛~”
“待敵近,俺會下令,再與同袍共射之!”
“如此,方可使敵中箭,二郎功業(yè)可成矣!”
在上官滿是篤定的目光鼓舞下,那個名為二郎的民夫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從地上再撿起一支箭矢,欲要再挽弓。
“莫急,莫急···”
就見那什長再一開口,也同樣撿起一支箭矢,自箭尾輕輕搭在弓弦之上,卻并未著急挽弓。
擺好了動作,什長向自己正捏著箭尾的手努努嘴。
“瞧,如此便可。”
“待敵近至二百步,再緩?fù)熘蝗舨蝗唬椒菤饬σ病!?
聽著什長耐心的教導(dǎo),二郎略有些羞澀的一低頭“什長,俺知···”
“俺也不知為何,挽弓挽的好好的,箭就突而離弦···”
說著,二郎做出一副困惑的模樣“俺沒松弦啊?”
聞言,什長不由灑然一笑,將手中弓箭放下,拍了拍二郎的肩膀。
“無妨,俺頭回殺敵,俺的箭矢也不聽話···”
·
“行進(jìn)雖無章法,然臂足有力,這···”
呢喃著,申屠嘉便有些遲疑的側(cè)過身,望向身后的小將“齊軍,不似斷糧日久啊?”
在申屠嘉看來,城墻外正畢竟城墻的齊卒雖有些狼狽,軍容也不甚齊整,但一點都不想餓著肚子。
挨餓的士卒是什么樣,申屠嘉自是知曉——跟隨高皇帝征戰(zhàn)之時,雖有蕭相國統(tǒng)籌大軍糧草,但糧道遇襲,軍糧不夠吃的狀況,也發(fā)生了不少次。
在申屠嘉的印象中,一個五日沒吃飽的士卒,就會開始面色慘白;直接斷糧,更是不過三日,就會呈現(xiàn)萎靡之狀。
但現(xiàn)在,城外正在靠近城墻的齊軍,卻絲毫沒有這些特征。
這支齊軍,可以說他邋遢,可以說他散亂,甚至說一聲烏合之眾,也勉強(qiáng)可以接受;但唯一與之不符的,就是說,他們是一群餓了半個多月的兵!
這個信息,對于申屠嘉而言十分重要。
——窺一斑而知全豹。
申屠嘉自是清楚,這支齊軍前來攻城,與其說是想要攻克滎陽,倒不如說是震懾,或是佯攻。
其目的,自是為了施壓,以逼迫申屠嘉無力馳援敖倉。
但敖倉的事兒,最晚不過今日黃昏,就會被齊軍所知曉;全軍抵達(dá)滎陽城,恐怕就是明日的事。
齊軍光戰(zhàn)卒,便是五萬之?dāng)?shù);再加上隨軍民夫青壯,總數(shù)超過二十萬!
反觀滎陽,只有申屠嘉從淮陽帶來的一萬五千士卒,以及‘自告奮勇’,支援登墻參與防守的民夫萬余。
不到三萬vs二十多萬,如此懸殊的兵力差距,使得滎陽面臨的局勢十分嚴(yán)峻。
而申屠嘉之所以要在這種情況下,依舊選擇留守睢陽,除了劉弘下達(dá)的死命令外,最主要的因素,就是齊軍的戰(zhàn)斗力。
灌嬰派人來告知‘齊軍消失’的情況時,也簡單提及了齊軍的狀況從九月除,齊軍的軍糧就已經(jīng)開始緊缺。
在申屠嘉看來,如今的齊軍雖戰(zhàn)員超二十萬,但戰(zhàn)斗力,卻有待商榷。
撇開系統(tǒng)漏洞飛狐軍不論,在漢室,戰(zhàn)斗力最強(qiáng)的,當(dāng)屬長安南、北兩軍。
次則,當(dāng)為北墻各地邊軍,云中、北地邊軍稍強(qiáng),隴右、代地邊軍稍弱,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