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在宮中,致使劉弘不惜發出衣帶血詔,喚飛狐軍入京勤王的時候,柴武可是親自到的長安!
對于諸侯大臣共誅諸呂之事,以及前段時間,周勃率軍強攻未央宮一事,柴武也有著一定的了解。
在柴武看來,北軍的問題,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規則,而不自知!
按照制度,軍隊調動,必須要虎符加詔書雙層驗證,才能調用!
就連柴武當初率飛狐軍勤王,嚴格意義上,也是能算著‘謀逆’的!
結果北軍可倒好先是在諸呂之亂中被周勃裹挾一次,而后被眼前這位小祖宗裹挾一次。
到柴武率軍入關勤王,又被周勃連哄帶騙的把天子軟禁于未央宮;前段時間,居然還無可救藥的攻打了未央宮!
說實在的北軍到現在還沒被撤裁,也就是因為北軍士卒‘俱乃關中良家子’,而讓眼前這位出于政治因素的考慮,而沒有盡數遣散而已。
即便沒有撤裁,在經過這一長串‘政治錯誤’之后,北軍實際上,已經是一副花架子了——哪怕真有仗打,眼前這位恐怕也片刻不敢讓北軍,脫離自己的控制。
從這個角度而言,重新建立一個以關中子弟為班底的新軍,倒也是個好辦法——關中人的心安撫住了,北軍這個燙手山芋也扔了,兩全其美。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于現在建立一支新部隊,實在不是時候···
哪怕劉弘沒明說,柴武也能大致推算到既然新立的藍田都尉,是為了取代北軍而設立,那編制,自然是要參考北軍的框架。
——北軍在最巔峰時,可是有七部校尉,戰員共計一萬四千余眾!
如果真要建立一支戰員上萬的新軍,那光是軍費,每年就是數以萬萬錢!
按一萬四千人算,一年吃掉三十五萬石糧米輕輕松松,這就是將近三千萬錢。
——這還只是吃,還沒算那些真正的大頭!
既然是長安衛戍部隊,士卒總得甲胄齊備,弓劍齊整吧?
一個士卒所需要配備的全套武器軍械,哪怕是按少府的成本價來算,那也是數千錢;一萬四千人,這就已經是近一萬萬錢了!
武器軍械發了,總不可能不損壞,維修養護、替換補充,又是多少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開銷黑洞軍餉。
光是按照尋常士卒每月百二十錢的最低標準起算,一萬四千多人,一年就又是將近兩千萬錢。
除了基本的軍餉,還有大量的中高層軍官,需要高額的俸祿供養。
七部校尉,光是食祿千石的就是十四人;每部校尉又各四隊司馬,就又是二十八個食祿六百石的位置。
雖然越往下,軍官的俸祿就越底,但在俸祿降低的同時,需要發放俸祿的軍官,卻也隨著等級的下降,而呈指數式陡增!
再加上平日操演時,所需要消耗的肉類,這樣一支部隊的維護,每年不花去三萬萬錢,根本就玩不轉。
三萬萬錢···
——前年一整年,國庫自天下農稅所得的全部收入,也才十八萬萬錢而已!
今年農稅又被減半,國庫的收入,將很可能不足十萬萬錢!
拿國家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出來,建立一個短時間內根本沒用的軍隊?
在柴武看來,這根本就是劉弘‘何不食肉糜’,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要知道作為大將軍,柴武是天然具有‘向朝堂伸手要軍費’的義務的!
真要讓劉弘建起這么一個軍隊,將來國庫卻拿不出足夠的軍費,那柴武在漢室軍界,可就要威嚴盡喪了···
如是想著,柴武便沉吟片刻,方試探著開口道“莫不如,待虎賁軍撤裁,亦或國庫充盈之時,陛下再擬此新軍之事?”
如今的虎賁軍雖只有四部校尉,但每年的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