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治手腕,對于漢室而言,都是大幸!
別的不說若孝惠皇帝有這樣的手腕,那當(dāng)年‘三月不理政事’的平陽侯曹參,恐怕也不會說出那句‘垂拱而治圣天子’了。
更讓張蒼感到自己‘生逢其時’的是這位手段老練,又冷靜到堪稱冷血的少年天子,并非是始皇帝那種特異孤行的獨夫!
如此時這般,少年天子為了某一件國家大政,而召集朝中重臣商討的場景,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無數(shù)次。
如果不出意外,那在未來數(shù)十年的時間內(nèi),這樣的場景,也將無數(shù)次上演。
“真是期待啊···”
不顧自己七十高齡,許下一句‘必不負(fù)陛下重托’的豪言壯志后,張蒼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劉弘接下來的話語當(dāng)中。
但劉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張蒼心底一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久聞北平侯精研九章算術(shù),于數(shù)術(shù)之學(xué)頗有心得?”
“不幾日,少府便將以宿麥?zhǔn)召徥拢屑Z價保護(hù)之策;朕偶有所思,于一處略有困惑,還請北平侯,不吝賜教。”
就見劉弘略帶些嚴(yán)肅的做了一個開場白,便正身一拱手“不知北平侯可知,粟米一石,比之他物一石,非同重?
劉弘只此一語,張蒼就知道自己奉忠的少年天子,究竟遇到了什么難題。
稍措辭一番,張蒼便試探著開口道“此時,間其內(nèi)由頗為繁雜,若陛下欲知,臣自知無不言。”
說著,張蒼便將自己所能想到的信息,向劉弘娓娓道來。
“陛下當(dāng)知,斗、桶、權(quán)、衡、丈、尺等度量衡,乃自古有之;然姬周行分封之制,天下分以為諸侯數(shù)百,各行其文、用其制,度量衡各有所異。”
“更有甚者,秦一國之地,亦有各地郡縣,行異制之事。”
“后秦得商鞅變法,首制秦之度量衡,秦方行一制。”
“及至秦王政繼位,掃六合而匡諸侯,天下歸一,方使天下書同文、車同軌,行文用制,皆如始皇之制。”
說到這里,張蒼稍一停頓,淡笑道“及至陛下所問,臣略有所知。”
“陛下若欲知其中緣由,臣尚有一事相問陛下可知秦皇所制之度量衡,量的米糧一石,乃行何法?”
見劉弘淡笑著搖了搖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張蒼便再一拜。
“凡民貿(mào)糧者,多以石、斗為量,然量器之大小,民肉眼觀之,無以辨其大小。”
“若得狡詐惡商相欺,亦可現(xiàn)大斗進(jìn)、小斗出之事。”
聽聞張蒼提起‘容器大小無法確認(rèn)’,劉弘自是饒有興致的問道“若如此,糧商如何制得斗、一升之器,以量米之多寡?”
聞言,張蒼心中稍松了口氣看來自己說的話,陛下是能聽懂的···
想到這里,張蒼也是略有些激動起來。
——雖然重量、體積這種概念還沒有明確出現(xiàn),但作為精通數(shù)學(xué)研究的大佬,張蒼早就對此有所疑惑了。
同體積的鐵金不等重,張蒼還無法解釋;但同體積的米土不等重,張蒼卻是很容易就能想到原因米粒之間有縫隙,而塵土之間‘沒有’。
但張蒼卻從未跟任何人,就此事進(jìn)行商討。
——不是張蒼不愿意,而是從來沒有人,能理解張蒼所說的話···
但今天,張蒼卻有一種預(yù)感眼前的少年天子,或許就是能理解自己的知音!
將激動之情稍按捺下,張蒼便將一個頗具歷史研究價值的度量手段,擺到了劉弘面前。
“陛下當(dāng)知吾漢家之度量衡,以一石合十斗,一斗合十升?”
見劉弘點了點頭,張蒼便解釋道“欲鑄容一升之器,民多以糧米為考;數(shù)米四千五百,便為一升!”
“而可滿盛米粒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