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還好,到了后來,甜蜜褪去,反到顯得嘴中更加苦澀。
她咬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看著繡架上開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她精心構思,哪個地方要如何下針,哪里又如何收尾,她想了許久才敢實行。
只是這牡丹花上染了她的血,雖只要一兩瓣,多加幾針遮也遮得住,但她還是不敢放松,萬一聞到花中的腥氣,那就不好了,皇后娘娘是最忌怕腥味的。
聶紅昭拿起手邊的剪子,將繡好的鳳穿牡丹圖一剪為二,扔到一旁的竹簍里。
“天啊,紅昭,你就這么剪了!”方燕羽驚訝道“這可是你繡了一晚上的心血。”
方燕羽立刻拍了拍手上的糕屑,拿出竹簍里的繡布,鳳鳥展翅翱翔,鳳軀上細密的翠羽繡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看到一只鳳凰躍然繡布之上,展翅欲飛,底部的牡丹一葉一瓣不論是顏色還是層次搭配得恰到好處,紋飾豐富、飽滿,華貴不失真意。
方燕羽簡直被驚掉大牙。
哪怕是繡園最好的繡娘,也未必能一時半會兒間就能繡出如此繁復的花樣,況且還沒有構思,一氣呵成。
想到前段時間,聶紅昭那狗爬似的繡工,方燕羽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請人幫你繡得?”
聶紅昭一笑,沒有說話,拿起繡籃里的另外一塊嶄新繡布,把它固定在繡架上,又取出一根適宜的繡針,穿好線,低頭繼續繡。
在冷宮那么多年,她什么都不能為恂兒做,唯有縫制四季衣裳成了她所有的寄托。恂兒年幼,長得也快,往往她做好一件,上一件已經穿不得了。
她怕恂兒不喜歡單一的花樣,她還要想方設法換著花樣繡,她的繡工便是那時候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
從前,她哪里會這些。
若沒有恂兒,她真不知道這漫長的五年她要怎么在冷宮度過。
直至深夜,方燕羽已經昏沉入睡。
聶紅昭看著手里的繡架,從懷里拿出另外一根細線,那細線不似尋常繡線,似有若無的,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聶紅昭穿針引線好后,將細線繡入那展翅欲飛的鳳凰翠羽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