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旨意來的很快,這才幾天的時間,就有通事舍人,帶著李二的旨意,來到了朔方城里。
然而,旨意的內容,卻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朔方正式更名為夏州,夏州都督由李承乾遙領,劉蘭成的官職不變,繼續為夏州司馬,但關鍵點在于,徐毅則成了夏州折沖府都尉!
而俘虜營里的所有降卒,自接到旨意起,全部交由徐毅全權負責,也就是說,李二同意了徐毅的奏疏,不再將這些降卒押往長安,而是,由徐毅在原地妥善安置。
這一下,不光是徐毅等人沒想到,便是劉蘭成也沒想到,劉蘭成聽著旨意的內容,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他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做一件蠢事,現在陛下的旨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夏州都督的位置,原本順理成章,就該是他的,可現在,卻變成了太子遙領,就連降卒,也變成了徐毅全權負責,這還不能證明什么嗎?
劉蘭成覺得,這就是陛下對他不滿的表現,他心里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想想自己寫給陛下的奏疏,上面還說了,柴紹在這里包庇徐毅,劉蘭成恨不得就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自己這些年,當真在夏州待的太久了,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遲鈍了很多,許多時候,待人接物,都是軍中的那一套。
最重要的是,他對長安的消息,竟然都是一無所知的,別的不說,便說這個徐毅。
他居然開始就將徐毅當成是,某個靠著父蔭庇護,跑來朔方撈軍功的紈绔子弟,竟然還帶人將人家給圍了。
但事實證明,這個徐毅的確是來撈軍功的,可卻是被陛下親自派來的,那些所謂徐毅的手下,竟然都是玄甲軍出身,乃是正兒八經的陛下親軍。
劉蘭成想起那天,差點動手打了玄甲軍時,便感到一陣陣的后怕,要是真動手了,恐怕,他連這個夏州司馬的位置,都保不住了吧!
“陛下這是啥意思啊?”柴紹的行轅里,徐毅使勁的撓撓頭,望著面前的通事舍人,一臉難受的問道。
按照李二的旨意,他現在非但成了夏州的折沖府都尉,而且,還要負責安置城外的降卒,這意思,是不準備讓他回長安了?
“陛下的旨意,不是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嗎!”柴紹的嘴臉含著一絲微笑,但那微笑,在徐毅看來,無論怎么看,怎么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望著徐毅說道。
“那我啥時候回長安?”朔方這里,天寒地凍的,關鍵是柴紹跟李承乾兩人,馬上就要離開,到時候,這里就剩他跟風字營了,徐毅想想,接下來,還要跟劉蘭成的夏州軍打交道,便頓時有點生無可戀了。
“父皇的意思,讓你妥善安置降卒!”看著徐毅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李承乾也有點同情起徐毅來,忍不住拍了拍徐毅的肩膀,安慰著說道“興許,等你安置妥當了,父皇就該讓你回長安了!”
這話聽的徐毅忍不住長嘆一聲,降卒那里有那么容易安置。
如今,夏州軍跟俘虜營的關系,搞的這么惡劣,在安置降卒之前,還是想想,怎么解決這種矛盾,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將是無用之功。
“末將劉蘭成,帶惹事屬下,特來向大總管請罪!”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隨即,便聽到劉蘭成的聲音,在門外非常大聲的傳來。
“這劉蘭成,又在犯的什么瘋?”聽到劉蘭成的聲音,屋內所有人的臉上,全都禁不住一愣,但隨即,柴紹的臉色一變,語氣極為不滿的說道。
柴紹的這話落下,屋內所有人,便不由的走出屋門,結果,便看到柴紹的行轅外,劉蘭成此時帶著當日的那名校尉,正單膝跪在地上。
這大冷的天,那名校尉竟然赤著上身,身后竟還背著一捆樹條,單膝跪地,沖著柴紹的屋門,低垂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