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上面明顯的標注了,突厥王庭的位置,以及整個陰山山脈的地形,乃是這些年,大唐的探子們,一點點勾勒出來的。
李靖的目光,便緊緊盯著地圖上,突厥王庭的位置,雙眉微微的皺著,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過了許久,原本盯著地圖的李靖,這才回過頭來,目光忽然望著還留在營帳中的伙夫,冷不丁的開口問道“老夫記得,去年夏州糧荒的時候,新豐侯拿鐵勒人凍死的馬肉充饑?”
“是有這么回事的!”聽到李靖的這話,營帳里的幾人,臉上的神情俱都是一愣,目光疑惑的望著李靖時,一臉猶豫的說道。
“那從現在起,凍死的戰馬就不要浪費了!”聽到眾人的話,李靖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沉吟一下后,望著面前的伙夫說道。
李靖的這話一出,營帳里的眾人,臉色便都當場一變,對他們這些人而言,戰馬就相當于他們的伙伴。
現在大總管要下令吃戰馬,哪怕是凍死的戰馬,可眾人的心里,還是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
“機會稍縱即逝!”看到眾人聞言后,全都默不作聲的表情,李靖頓時便嘆口氣,繼而,忽然轉過身,目光盯著身后的地圖,道“老夫準備突襲王庭!”
“突襲王庭?”剛剛還默不作聲的眾人,驟然聽到李靖的這話,全都震驚的抬起頭來,一臉懷疑的望向李靖問道。
十幾萬大軍,連最起碼得糧草都沒有,這種時候,不是該想辦法解決糧草,怎么還想著對突厥王庭發動突襲呢?
“沒錯!”李靖看著眾人震驚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樣,聞言后,頓時回過頭來,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掠過,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想不到,頡利更是不會想到的!”
“可怎么突襲啊?”李靖的這話,眾人當然明白,可問題是,糧草都沒有,人困馬乏的,又是這種鬼天氣,估摸著,能堅持到王庭那里,就已經是極限了。
“萬不得已之下,那就只能殺馬了!”聽著眾人質疑的話,李靖的眉頭,頓時微微的皺起,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片刻后,忽然使勁的一咬牙說道。
“這…這怎么可以!”剛剛說要吃凍死的戰馬時,眾人心里都一時接受不了,現在又聽的李靖的這話,眾人幾乎想都不想,便沖著李靖搖了搖頭。
大唐的戰馬,都是拿錢喂養出來的,這些天,凍死了上千匹馬,就已經讓他們夠心疼的了,怎么還可能去殺戰馬呢!
“機會稍縱即逝!”李靖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目光望著營帳里的眾人時,語氣不容置疑的道“你們只管去做,凡事由老夫一人承擔便是了!”
李靖向來冷傲,此時,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了,眾人心里,即便是再如何不滿,然而,聽到李靖的這話后,俱都沉默了下來。
李靖看到眾人,復又沉默了下來,這才重新又轉過身,指著身后的地圖,開始部署了起來。
頡利的王庭,就靠著陰山而建,周圍都是一望無垠的平原,按照李靖的意思,他需要有兩千輕騎,繞道陰山峽谷,從而出其不意的,直接突襲頡利的汗帳。
說到這里時,李靖的手指,便重重的點了點,地圖上那條峽谷的位置!
這條峽谷的入口,剛好便在定襄這里,從這條峽谷進去,只要速度夠快,大概一日之后,便可直達頡利的汗帳。
這是一條絕佳的突襲路線,若非是這場暴風雪,李靖也不會貿然選擇這條峽谷,兩千輕騎進入峽谷,一旦被圍,那就是全軍覆沒。
可現在,因為這場暴風雪的緣故,突厥人大概也會對他們放松警惕,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時候他們還會發動突襲。
軍令如山,剛剛李靖說話時,眾人臉上還帶著猶豫之色,可現在聽到李靖部署軍令,眾人臉上的神情,頓時便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