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溢散,法相寺晨鐘響了九下。轉瞬廟宇寂靜。天有些灰暗,驟雨將至,棠醉撫摸了一下胸口的赤鐵,一面是觸指的冰涼,一面是身體的溫熱。又想起了莫離。她在哪,無論她在哪,只要她平安就好。
深吸了一口氣,善清走在棠醉前面,帶著他望內殿走去,邊走邊說著法相寺的一些趣事。棠醉心有所想,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著。
路徑都是青條長石鋪設而出,有些彎曲。路邊生發出了些許不知名的野草,曲徑通幽,不一會兒棠醉跟隨善清,來到了妙空主持的房間。
堂色清雅,給人耳目一新,又肅穆很多的感覺。妙空主持,正在房中盤坐,黃色的海青袍,垂下身來。仿佛整個人都在靜止。唯有風來,妙空主持的白胡須微微浮擺。
善清止步門外,悄然俯首,雙手合十。輕聲言語道“主持,棠醉小友到了。”
妙空主持,合十雙掌,右手攤開,掌心向上,橫擺一下,雙目依然閉著。說道“知道了,善清你退下吧。”
善清欠身告退,妙空主持這才睜開眼眸,無欲無望的看著門外站立的棠醉,說道“請進,棠醉小友。”
棠醉進入房中,陪著妙空主持盤腿而坐。房間除了一張臥床,還有清檀案幾一張,上面放了幾本舊經。素凈自然。
“小友,恢復的不錯。今天讓小友來,是本寺老祖要見你,我想你也一直有疑問,老祖為什么讓我去救你,老祖說你是有緣之人,算到你該來法相寺附近。你見了老祖,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去問他。”妙空主持,緩緩說道。
棠醉非常感激,法相寺的救命之恩。對妙空主持畢恭畢敬的說道“感謝大師,如果沒有大師的相救,棠醉只怕已經命喪黃泉,葬身荒野了。”
“吉人天相,小友不必自謙。我觀你是普通農家子弟,也沒有修真跡象。一直想知道你為什么會招惹鬼魄之物,流落至此。如果小友不方便說,大可不必言說”妙空主持說罷。
棠醉握了一下拳頭道“我本是燕璇國青冥鎮的人,幼時父母雙亡,前些日子的夜中,突然有一幫軍團匪徒襲擊了鎮子。殺光了鎮上的人,我被追殺,被逼跳下懸崖,才被大師所救。對了,大師,我有一個妹子也逃了出來,她叫莫離,她曾來過么。”
妙空主持“小友,福緣匪淺。善哉。沒有發現你說的這位莫離小友。”
棠醉一陣失落。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棠醉小友,該遇到的終究會見的。隨我去,見老祖吧”說罷二人起身,走出舍堂。
天空已經綿綿細雨落下,慢落在舍堂的屋檐之上,順著緩緩流下,匯成一條水柱,擊打著門前的青石板上。
妙空主持整理了一下海青袍,左手握著一串檀珠,暗暗發力,檀珠一陣清明之色閃出,檀珠瞬間變成大,帶著棠醉走了上去。二人坐在檀珠中間,到也覺得空間非常寬闊。
棠醉心中暗道修真者。果然,妙空主持非同小可。而且只怕要比追殺自己的戮絕法力更高,不由得心中忐忑,在想所謂的老祖,會強到何等地步。棠醉也非常想去修真,只有這樣才能報仇雪恨。經歷了這么多變故,無比向往修真者的強大。
檀珠之外,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氣罩,隔絕了落雨。檀木法器,慢慢騰空飛起,向法相寺的后山去了,過了后山卻未曾停下。向東南繼續飛行而去。
山川河流只在腳下,棠醉看呆了。不一會雨漸漸停了,亦或者是他們飛到了沒有雨落的地方。又過了些許時間,前方出現了一座直聳入云的土黃色大山。山脈走勢,蜿蜒綿長,盤根交錯,端的是龍行大澤,虎臥大地。
妙空主持一路都是閉目養神,悠悠自得。此刻睜開雙眸道“到了,棠醉小友。”然后檀珠法器并未停下,而是一路向下俯沖,山峰險峻,端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