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秀、田爾賡這種人,混熟了官場,見證了多少大事件,怎么會輕易的就被普渡慈航一句口號,就喊得心血沸騰,斗志盎然?
崔成秀心里罵娘,田爾賡去散布瘟疫還好,他隨便找兩個小妖,往那西北地界一扔,那地方本就旱災(zāi)嚴重,就算沒有人為制造瘟疫,他們自己也能搞出來,到時災(zāi)民逃難,自然就能把瘟疫帶往各地,怎么查都查不到田爾賡身上。
但他自己呢?王恭廠真要爆炸了,他做為工部尚書、頂頭上司,怎么都脫不了干系。
田爾賡其實也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他是人身,不比普渡慈航是大妖之軀,法力深厚,平時多為元神顯化之身,根本就不怕這種瘟疫。再說普渡慈航肉身強悍,自身的防御機制就能輕松把它消滅。
就算肉身的防御機制消滅不了,他還有法力可用,什么瘟疫能經(jīng)得起大火一燒?沸水煮一煮都頂不住。他強悍的肉身,就算是把普通人燒焦的溫度,他也能抗得住,到時,把身體內(nèi)外,以沸水的溫度過幾遍,名副其實的百度不侵!
崔、田兩人有心想要推脫,或者換另一種更為穩(wěn)妥的方式來做事,最好就是趁朱允熥未回京之際,直接卷鋪蓋跑路,不用直面朱允熥回京上位后的雷霆打擊,可一看到普渡慈航那面無表情的清瘦臉頰,卻怎么也不敢直說。
這兩人的原本天賦就不夠,就算靈氣沒有斷絕,他們保持原本的妖身,也不可能修煉到渡過雷劫的程度。如今奪舍為人,在紅塵俗世打滾,時間最是消磨斗志,幾十年間,以往顛覆大明的雄心,就已經(jīng)被縱情享樂的日子腐蝕殆盡。
既然沒了修行的指望,不能長生,何不好好享受一番?為何非得行這兇險之事?
崔成秀壯著膽子道“國師,若朱允熥回來,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來殺我們怎么辦?”
不說別的,傅天仇的案子,他們都牽扯在內(nèi),已經(jīng)是一個隱患了。
普渡慈航不滿這兩人的膽怯推諉,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不要忘了我們的初心!這才過了多久,就如此貪生怕死了嗎?就算死了,我也有辦法護住你們神魂,再次奪舍為人!”
崔、田兩人心里腹誹,朱允熥殺人,豈會給你留著神魂轉(zhuǎn)世的機會,當(dāng)場就會把神魂給揚了!黑山老妖那么厲害,也沒見到他神魂跑脫。
再說,神魂每奪舍一次,就會虛弱幾分,還有胎中之迷這一難以逾越的天譴,不知多少神魂高手,奪舍轉(zhuǎn)世之后,就此永遠沉淪,再也無法恢復(fù)過往記憶!
兩人只能表態(tài),道“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
普渡慈航也不好過于為難,自己還是需要人手做事的,他道“心胸眼光要大氣點,不要以為你們能在背后暗殺別人,朱允熥也會用同樣的手法對付你們!”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們動手的,他要建體制,所以,就算要動手,也會尋找到確鑿的證據(jù)才能行動。你們都是朝廷大員,豈能因莫須有的罪名誅殺?”
“岳武穆前車之鑒,一殺就失了民心,朝廷就失了公信力,一國之君,不問證據(jù),只憑個人喜好殺人,滿朝文武,誰還會支持他?人心一散,本就艱難的時局,立刻分崩離析!”
“你們不要管其他,安心做事就行!”
崔、田二人不敢再多說,退了下去。朱允熥雖然不愿做亡國之君,奈何有一群想要他亡國之臣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惻然普渡慈航是要放棄他們兩個了,否則怎么會說出如此不合理的話。兩人被殺,恐怕天下百姓都會彈冠相慶,怎么會人心離散?
朱允熥上位正是要集中皇權(quán)的時候,他倆臭名遠揚,殺他兩既可震懾百官,又可以收買民心,何樂而不為?
但是他倆雖然知道了普渡慈航的心思,卻也不敢有背叛的想法,因為普渡慈航把他倆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