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魏延,只是草草說了幾句,并不談及軍情,然后互道了一聲珍重,便道別了。
跟著我就尋著蕫闕,讓其幫忙找來馬坤、馬巽二人,等二人一到,我便匆匆帶著他們兩個來到諸葛老大帳前,自己則入帳向諸葛老大道“老師,學生之事已了,特帶同兩名可靠親兵來老師帳前候命,未知老師可有吩咐?”
正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我難得拜了這個舉世無雙的老師,若不好好表現,豈不是蠢死了,傻子才會真照諸葛老大的說話去做,跟朋友敘舊去,然后等老師呼喚。正解當然是像劉天王那句“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系唔夠嘅”的話一樣,主動上門,詢問老師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這樣老師才會感到你的誠意,就更愿意關照你了。
只聽諸葛老大淡淡地說道“如此亦好,汝且帶其入內,助吾帳內之人收拾行裝,好讓吾等盡快起行。”
待帳內的東西收拾妥當,諸葛老大便領著我和蕫闕,率領自己所部的一千余兵馬離開這個山頭,往諸葛老大的藏軍之所而去。
諸葛亮這邊在忙著挖坑蹲草叢,那邊司馬懿已經匯合了司馬師率領的后軍,領軍往街亭這個藏著諸葛亮這種最強王者的草叢而來。
司馬懿并沒如前次一樣,驅大軍急行軍趕來街亭,而是按照正常行軍之態往街亭開拔。等到了距街亭地界三十余里處,已是諸葛亮到達街亭之日的下午了,待再行了數里路,司馬懿看了看天色,便知已是申時過半,于是其便令大軍停止行進,擇一形勝之地安營立寨,依例埋鍋做飯、宿營歇息。
大軍忙于安營之時,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三父子便于帳內敘話。司馬師之前也聽了司馬懿之論,雖覺父親言之有理,但跟著父親行了兩日軍,心中不禁存有疑惑,于是便趁著此時向司馬懿問道“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未知父親可否為孩兒解惑?”
“子元盡管言來,為父自當為汝詳解。”
“父親前番對孩兒之說話,孩兒聽后甚覺有理,然孩兒卻是不解,何故父親不率大軍急行往襲街亭,殺馬謖一個措手不及,如此豈不更添勝算?”
“子元、子尚,汝二人需謹記,行事之目標固然重要,而行事之方法亦是不可或缺。
猶如孔子所言‘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一樣,行事之目標便是質,行事之方法乃是文,行事只論目標不言方法,便會顯得粗野,容易讓人察覺,若行事只言方法不論目標,則會顯得浮夸,漫無邊際。
此兩者,事皆難成也,唯有既論目標亦言方法,才能事成有望。
為父此戰,目標有二,一為勝,二為敗。
勝者無須贅言,只要諸葛亮不至,吾十五萬軍合圍馬謖小兒,自能破寨擒下此小兒,吾軍至多折損三成左右。
敗者,便須好好謀劃一番矣。若吾如前番一般,全軍不惜體力急行,恐有《孫子兵法》軍爭篇上所云‘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之險,屆時諸葛亮若重施馬謖小兒之故技,欺吾軍久為疲累之師,則吾軍即便盡數折損,恐亦只能折損諸葛亮其軍十之一二。
若是如此,諸葛亮之勢必大盛,及后如為父圖謀起復,進言魏主再戰諸葛亮,豈非自食苦果,此智者不為。
是故為父此次行軍依法,力保吾軍之狀態萬全,若攻街亭之時遇上諸葛亮,亦有與其硬拼之力,務求吾軍即便盡折,亦要使諸葛亮大軍傷筋動骨,以慘勝收場。
以便為父日后起復,為魏主挽救危局增添勝機,此是為父騰飛之機,亦是汝二人晉身之資。
如此,汝二人可明白?”
“父親高明,孩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