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城這一層層的沖突,在軒轅大磐走后,終究是沒再起多大波瀾。有盧白頡這個即將就任兵部尚書的盧家后輩出面,無論是認栽的不服的亦或是別有心思的統統先閉上了嘴。不過暗地里怎么說道的,就不為人知了。
這之后道倒是有不少人暗地里頭對著盧家指指點點,堂堂江南第一高手出了面攔著城內行兇的軒轅大磐,竟是還客客氣氣連著又入城攪得一翻亂的北涼世子禮送出去。真是丟凈了江南文人的臉面。不過棠溪劍仙不在乎。江南八家看似還是一體,可貌合神離已經許久,也就只有他這次進京說不得還能重將江南這攤泥捏成一片。
出了城已經五六日路程,沒能帶走徐脂虎,徐鳳年心情本就跌落在谷底,看著一直占著自己馬車,除了睡覺快五六日沒下車的軒轅大磐坐在馬上對著馬車里頭沒好氣的道“你就準備在我車里頭不下來了?本世子這馬車大歸大,你擠著這么多人算怎么回事?”
馬車內,獨臂老劍神的自顧坐在主坐,一邊坐著西楚舊公主姜泥,再姜泥一旁坐著曹長卿。正在盯著姜泥一筆一畫寫著字。可憐下丫頭剛脫離世子殿下無止境要求念書的煩惱,又遇到了這一直盯著自己學業的大官子,一刻沒得歇息。老劍神身邊另一側自然坐著軒轅大磐與裴南葦二位。
坐在馬車之上,端起一碗裴南葦剛剛送來的茶水,頭摸著打量了一眼裴南葦跪坐的身形,軒轅大磐微微瞇了瞇雙眼,想了想笑道“這不是陪你一起嘛,我幫你防著曹官子偷偷拐走姜小丫頭。你兄弟我如此盡心盡力,徐兄怎如此不念著兄弟的好?”
車內曹長卿沒有說話,不置可否。出了城這位大官子仿若是也看上了這馬車,本著教育姜泥學業的借口,幾乎是寸步不離姜泥小丫頭。倒極像是個關愛孩子學業的學究。一點沒有闖入太安皇城時候那如入無人之境的霸氣。
“本世子管你什么亂七八糟的借口,已經到了劍州,離徽山也沒幾步路了,今兒你不下也得給本世子下來。本世子的車。還給你占的沒完了。這么大張旗鼓的騎馬,若遇到危險有賊人遠遠給本世子射死豈不是要壞事?”
再吸了一口茶水,軒轅大磐捏了捏下巴,感覺著坐的也夠累了,想了想起身準備下馬車活動活動,不過他自己想下車,可不能讓這位北涼出身的紈绔世子殿下覺得是被他北涼世子逼下車的,給這位世子殿下覺得自己有本事,后頭指不定這位世子殿下還有什么花招慢慢對付他。
輕咳嗽了一聲,軒轅大磐不屑于顧道“這劍州,江西龍虎,江東軒轅。整個劍州被歙江一分兩半,江西道教祖庭坐鎮,與天子趙家同姓,以天師府為核心,峰巒對峙如龍虎相爭,歙江以西整個劍州大半山頭都屬于龍虎山所轄,雖然我軒轅大磐與龍虎山不對付,但也得認,這天底下沒有哪家賊人敢跑來龍虎山地頭上又是得罪龍虎山又是得罪北涼的來刺殺你徐鳳年。有這能耐的也不在乎在哪里殺你。”
“至于江東,以牯牛大崗為中心,不是我軒轅大磐吹噓,整個江東山頭向來我軒轅大磐說一不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說山賊什么的早就被我殺得干干凈凈,便是武林之中超過二品的高手,沒我軒轅家的號令,誰能偷來過去?之前韓生宣帶人來不還是灰溜溜跑了?”
“狗屁。”
馬車里傳來老劍神似笑非笑一聲,獨臂老頭也不摳腳丫子了,嘿嘿露出一口牙,也不知從來不刷怎么會那般白凈,如故意打擊軒轅大磐道“當年老夫在這一劍開天門,六條瀑布齊齊逆流,給你牯牛大崗都快沖塌了,也沒見你拿老夫如何。別人越老越沉淀,你軒轅大磐倒是越老越會吹噓了。”
平白無故遭懟,軒轅大磐白了一眼老劍神,沒好氣道“放你個屁,當時我是敬仰你李淳罡的名氣,與你比劍!而且你那是在龍虎山的地界,水倒灌,要找也是龍虎山那群縮頭烏龜找你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