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練華?”
柳蒿師壓住心中一腔火氣,止步半路。
一個離陽王朝最早投身的天象高手,一個昔日大楚赫赫有名的春秋刀甲,當年碰過面,卻也不曾交過手。
大楚以文為尊,儒家道理尊貴,作為文官,齊練華少有在外人面前出手。這么些年來,大楚以武林中人身份,引得無數人緊隨的,也就李淳罡一人了。
這一身丁零當啷的碎劍傍身,外加的身上還帶著些許輕傷與破損的衣袍,柳蒿師再丟十個腦子,也猜出宋念卿下場如何了。
齊練華呵呵一笑,一手悠哉悠哉的自背后抽出一柄還算完好的古劍,指甲在破損劍柄位置婆娑片刻道“有事?”
柳蒿師強壓著心頭不滿,面色氣的熏紅,一字一句道“我劍池宗主,如何了?”
齊練華一手將劍插于地下,半身橫靠過去道“宗主?老夫不認識,老夫在南疆過了二十多年,誰認識你們劍池的宗主。”
目光陰沉難掩殺意。作為與韓生宣一明一暗鎮守離陽太安城的門神,柳蒿師素來以心思深重,出手必殺而出名。多少年來,頭一次如此充滿殺意眼神畢露無疑。
很是無聊的擺了擺手,齊練華再是淡笑一聲道“還有事?沒事老夫走了。剛剛殺了個攔路的,老夫也不在乎再殺一個離陽天象走狗。”
柳蒿師盛怒,依舊不曾動手。單獨對上齊練華,以他大天象修為,自保應當無事,但想殺人則是太難。
況且這位多年前盛名在外的春秋刀甲,如今實力如何,他也不清楚,能不冒險,絕不冒險。一路磕磕絆絆直至劍池宗主,他柳蒿師此生信條便是如此。
側開身子,讓開一條出路,柳蒿師反唇相譏道“西楚亡國二十多年了,你這等人,不如孫希濟一般進太安城,就是死路一條。江湖這攤死水,我和韓生宣壓住了,就絕不會再讓他起來。欽天監早就算出曹長卿是必死之局,你這等春秋漏掉的東西,也快了。”
深沉打了個哈欠,齊練華自背后再抽出一柄斷劍道“要不試試老夫的刀?柳蒿師,別總是放嘴,有這個能耐,你拿出本事咱們比劃比劃。”
伸出手來指了指自己,齊練華再譏嘲道“這江湖不談北莽,便是離陽你又壓住誰了?是老夫被你嚇住了,還是王仙芝被你柳蒿師一劍剁了?亦或是吳素,劍九黃,鄧太阿,李淳罡這些個人怕過你了?”
“人貴自知,大天象境界的人,老夫所料不差,就你柳蒿師還沒膽子上過那武帝城城頭吧。如此膽小,你也配在此地站著與我齊練華說話?你這大天象境界,還不知道何處偷來的,在老夫看來,還回去,也快了。”
柳蒿師立于原地,一動不動。緩緩開口道“借你吉言,回太安城后,因你齊練華今日這句話,我會讓韓生宣先摘了二百個西楚余孽的人頭。”
任他如何激化,柳蒿師都不第一個出手殺人,而無論他說如何多的話,柳蒿師只是回口一說,而不去拖延更多的時間。
這位劍池的老祖宗,在防備齊練華出手的同時,反倒是并不想動手,反而是想先南下看看情況。顯然,這位劍池老祖宗,深埋太安城這么些年,并不是什么笨人。
后方趙勾無數人手與駐軍正在趕來,以劍州如今的勢態,齊練華一人極難走出趙勾的手掌心。與其一人對敵,不如讓下面人先耗盡了齊練華的一身氣機。
如此看來只能先殺了。只是希望,軒轅大磐能多靠著他拖的時間走得越遠越好。目光微微一瞇,齊練華以劍帶刀先上,一直緊繃身軀的柳蒿師舉劍相迎。第一手不分高下,無分勝負。
華光自兩人中間轟散而出,天地寂靜,平地起驚雷。
“趙勾人南下!宋念卿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見不到,以戰場為中點,周圍三州盡數派人探查!”
柳蒿師自嗓子之中吼出一聲,齊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