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衙內一路狂奔到縣衙,門口值差的耿老頭見是少主子歸來,諂媚的迎上前去,牽過馬韁繩,本想攀談倆句,怎料轉身功夫,人已經進了府門,輕呸一聲,喃喃道:“瞧你個熊樣,拽的嘞,不是混口飯吃,老子鳥你?”
蹭蹭蹭……
從門里跑出五六名年輕的衙差,十幾階的臺階竟一步躍下,落地聲息皆無,只腰刀發出叮啷的磕碰聲,悠悠回蕩,經久不消,人卻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急個球子,回家收尸嘞?”耿老頭低聲咒罵道。
他轉身坐回值班門房,從門上摘下一桿煙槍,按了按煙葉,努起嘴借著蠟燭的火苗點上一泡,吧唧倆下,一口濃煙吸入,正欲躺下享受。
突然,
嘈雜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霎時間便到了門外,老漢嚇得趴窗觀望,只見十幾名縣里最精銳的衙差列隊整齊,其中一人拍打門環,喊道:“老耿頭,速速開門。”
耿老頭把煙袋隨意一丟,踢頭絆腳的往外跑,嘴里應著:“哎,哎,來咯,來咯。”
門剛打開,還未問上一句話,后背就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踉蹌的跌出門外,氣憤的轉回身,待看清來人,臉上頓時擠出笑容:“衙內,這么晚了還出公差,可真是……”
沒有人聽他的廢話。
耿老頭望著衙差們的背影:“可真是個禍害。”
“是嗎?”
這個聲音幾乎是貼著耿老頭的耳朵發出來的,嚇的他哎喲一聲,癱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可莫再叫衙內了,以后叫通判,當然,你愿意叫禍害,也沒有人攔得住,只是你的舌頭恐怕再也見不到牙齒了。”
“不敢,不敢,小老兒不敢,師爺饒命,我知錯了。”耿老頭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只求這個陰陽怪氣的師爺能放自己一馬。
陽谷縣都知道李知縣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位師爺,一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見者無不心生恐懼。
知道別人最怕什么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這位師爺就是這樣的人。
“知道剝皮之刑嗎?先把人埋進土里,從頭頂上劃開一道十字,抓著頭發用力一拽,撕拉一聲,頭皮掀起三寸來,然后順著傷口往里倒水銀,水銀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那是非常昂貴的東西,劇毒之物,它會滲入肉皮和肌肉中,緩緩的往下流,就像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子,一寸一寸的切割著皮肉,受刑之人往往會痛苦的晃動身體,可越是掙扎,水銀流的越快,過不了多久,整個人會脫離皮膚,“光溜溜”的從坑里爬出來,血肉模糊不清……”
“啊!”
師爺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耿老頭,突然一把抓住他的頭發。
耿老頭哀嚎一聲嚇死過去,那師爺冷笑一聲,背手進入府門。
…………
西門府火光沖天,無數支火把將黑夜照的通紅,哭喊聲不絕于耳。
鄰院,花府內本歡歌笑語,李彥與眾書生相談甚歡,氣氛搞起來后,他連唱了七八首前世的流行歌曲。
一時間,驚為天人,這般通俗易懂的詞配上美妙的旋律后,竟能如此悅耳動聽,這是他們做夢都無法想象的事。
李瓶兒崇拜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李彥一毫,反倒是李彥為了讓她能融入氛圍,提議玩個酒令。
玳安的記憶里,酒令有很多種,其中以飛花令最受文人騷客的喜歡。
本應擊鼓傳花,可眼下無處尋鼓,李彥將酒甕倒置,用筷子敲擊,作為鼓點,以大碗作花球傳遞,雖簡易,倒也是這般意思。
那領頭書生自薦為行令官,眾人皆無意義,書生中又選出五名飽腹詩書之人作為客人代表,對戰李彥等人主家。
李彥左右環顧,笑問道:“何人應戰?”
宋三嘴上抹油,道:“打架我讓他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