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百人中選出三十人,著實費了好大的力氣,平日里看似粗枝大咧的花大,認(rèn)真起來卻是一絲不茍,甚至有些時候連李彥都覺得“差不多”了,卻被他無情的踢入了備選,經(jīng)過三次篩選后,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
李彥深深的感覺到,一個人的成功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哪怕是地位卑微的牙行。
就憑花大的這份執(zhí)著,這份態(tài)度,李彥恍惚覺得如果他能有個好的身世,受過好的教育,一定會在官場中混的風(fēng)生水起。
角落里一個乘涼的男人引起李彥的注意,他與別人不同,似乎并不在意賣個好價錢。
那人腰間纏著九節(jié)鞭,嘴里叼著草根,一副“咸魚”姿態(tài),頭枕著手臂躺在樹下,仰望著天空出神,偶爾向花大那邊瞟一眼,似乎對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嗤之以鼻。
“花大哥,那個人好有個性,他既然不想賺錢,為何還來人市?”李彥壓制不住好奇心,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花大不屑道“這人名叫楊錦,口不能言,所以性格怪癖,不用理這廝,餓的急了,自然會起來尋食。前些日子被那死鬼張二官選進府里,不出半日,就將其哄了出來,想來也不是甚么好鳥。”
李彥好奇心更勝,有句話說異相之人必有異能。
這個相不只是相貌的相,也有佛法中“示相”的意思。所謂示相,就是某件事脫離了人們認(rèn)知的共性,再簡單解釋就是——另類。
他緩慢的走到楊錦面前,躺下身子,也將手放在頭下,看著天空。充足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射下來,刺的他半瞇起眼睛,心里瞬間釋然,這是個高人啊。
“你在練功。”
雖然楊錦不會說話,但李彥可以從表情中讀懂,自己猜對了。
“練武之人眼睛的專注力確實很重要,你能做到直視太陽而不閉眼,也是一種本事,但這種練習(xí)方法會對眼睛造成永久性損傷。日光中有極強的紫外線,而眼睛中有很多蛋白質(zhì),紫外線可以使蛋白質(zhì)變質(zhì)。”
楊錦認(rèn)真的聽著,雖然他聽不懂,但這個人能說出自己是在練功,就已然很了不起了。
李彥站起身,撣了撣后背的塵土,補充道“如果不想成瞎子,以后就不要這么練了,練眼睛的方法有很多,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找我,我叫李彥。”
李彥很瀟灑的轉(zhuǎn)過身,暗中吐了吐舌頭,真是一本正經(jīng),故作高深的胡說八道。
這么做有倆種結(jié)果,一是蒙對了,把他當(dāng)神,二是說錯了,把他當(dāng)傻子。
管它是哪種,反正李彥臉皮足夠厚,想當(dāng)年為了給武館拉學(xué)員,不也是站在街上堂而皇之的“行騙”嘛。
都是為了招人,本質(zhì)上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李彥把買來的六十人分成六組,讓他們分批次的去往府里,一起走未免太過招搖了些。
又讓宋三去訂做一塊牌匾,把花府改成李府。
他已經(jīng)決定不去梁山了,因為他想到,大老遠的來一趟宋朝不容易,卻委身在水泊之中荒度一生,那還有何意義。
交代好一切,李彥只身前往翠云樓,一路上算計著手里的錢,十名婦人每人二十兩,二十名丫鬟每人三十五兩,三十條漢子是月工資,每月每人五兩銀子。
一共是一千零五十兩。
李彥有些后悔,為什么要買那二十名丫鬟……
說到底還是虛榮心作祟。
這么算來,手里也沒剩下多少錢了,李瓶兒那里有錢,可是怎么好意思張嘴要呢。
看來還得打吳月娘的主意。
來昭一死,剩下孤兒寡母的量她們也守不住偌大的家產(chǎn)。不要說守家產(chǎn),吳月娘能不能保住自己都不一定,李知縣對她可是垂涎三尺。
反正自己不爭,也會被別人的奪走,至少落到自己手里,不能虧待了那對母子,這何嘗不是一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