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谷縣,李府。
李彥,陳鶴,宋三,韓世忠等人跪在前院的雪地上聽著葛士儒宣讀圣旨。
在他們前面,童貫胖大的身軀伏在地上,樣子恭敬至極,仿佛皇上能隔空看到他的舉動一般,從內至外散發著奴才的氣息。
第一道圣旨宣讀完畢,李彥學著童貫的聲音,也吊著嗓子三呼萬歲,而后與眾人相互對視,皆笑容滿面。
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從此以后,他們以前所犯下的罪行煙消云散,不止如此,圣旨上還說,讓李彥去京都參加會試,也就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從此要去花花綠綠的京都生活了,怎能不開心。
童貫感動的老淚縱橫,皇上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下達圣旨,足見對這件事的重視,對他童貫的庇護之心。
“老奴,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認認真真的喊完口號,一邊用袖口擦著眼淚,一邊支撐起笨重的身體,著實拱哧了好半天,才費力的爬起來。
剛欲撣掉衣服上的積雪,就聽葛士儒道“樞密使,西北監軍童貫接旨!”
童貫身子一怔,以為此事已然了結,竟沒想到還有專門給自己的圣旨,不由得心里一緊。
畢竟他給大宋丟盡了臉面,還屬于戴罪之身,所以無數個壞念頭涌現腦中,嚇得膝蓋一軟,直挺挺跪了下去,還好地上是厚厚的積雪,若是石板路面,膝蓋骨非跪碎了不可。
葛士儒忍俊不禁,急忙用圣旨遮臉。
早就聽聞這童貫為非作歹,為官不仁,今日這樣做也算小懲一下。
所以,他故意把語速放緩,而且格外嚴肅,目的就是讓童貫能多害怕一會。
但無論多慢,終究還是會讀完,待聽完圣旨上的內容,童貫發出一連串顫抖的“啊”聲,猶如剛從鬼門關回來一般。
葛士儒見他呆愣原地,提醒道“童大人接旨啊。”
童貫如夢方醒,又一次三呼萬歲,雙手接過圣旨,仔細的讀了一遍,確認沒有聽錯后,謹慎的揣入懷中。
突然發覺襠下有些發涼,尤其是一陣小風吹過,更是帶來侵入肌膚的寒冷。
掀開前襟一看,身下的積雪正在融化,褲襠處更是有熱氣冒出,這才意識到,自己尿褲子了……
葛士儒并沒有理他,而是徑直走到李彥身前,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
李彥嚇了一跳,能替皇上宣讀圣旨,定不會是一般身份,急忙回禮,道
“哎喲,大人折煞李某了,可受不起您這一拜。”
“從前受得,現在受得,以后更受得。”葛士儒恭敬道。
李彥聽出話里的意思,疑問道“從前?我們認識?”
未等葛士儒說話,陳鶴上前一步,欣喜道“恭喜文略兄高中,還給吾等帶來這么好的消息,今晚必須不醉不歸。”
葛士儒哈哈一笑,先對李彥道“大官人怎不記得在下了?若不是您那日在翠云樓里,恩賞一百兩白銀,我哪有錢去東京趕考,此等恩情,如同再造,理當受的。”
轉而看向陳鶴,惋惜道“陳兄滿腹經綸,可惜沒有參與此次秋闈,不然定能上榜。”
陳鶴謙虛的擺擺手道“文略過獎了,明君暫遺閑,未遂風云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
說罷,二人哈哈大笑。
李彥雖然沒聽懂,但也被氣氛感染,臉上帶著笑容,轉身吩咐王小七取來一托盤銀錠子,遞到葛士儒面前。
葛士儒一愣,道“李大官人這是何意?”
“哈哈,隨喜而已,葛大人莫要嫌少。”李彥熱情道。
怎料,葛士儒笑容瞬間凝固,正色道“葛某自幼鄙夷貪贓官員,早已立志要做一名清官,還望大官人收回。”
陳鶴對小七使個眼色,示意收回去。
他與葛士儒同窗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