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煙九娘儼然就是繼老爺子之后說話最有分量的人,從小到大,還從未看到侄女哭過,不由得慌了神。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煙老四見事情要鬧大,急忙卷起桌子上的“新作”,口中吟唱著自以為清高的詩,不動聲色的溜了。
煙老五喊了幾聲,見四哥全然不理,心虛道“夢兒丫頭啊,不愿就算了,五叔只是提個建議,你哭個哪門勁的?!?
煙九娘拭去眼角的淚水,恢復常態道“五叔的建議甚好,告訴李彥,我煙九娘給他改名,若在煙府,便叫李邦彥?!?
說罷,對五叔禮貌的施一家禮,轉身離去……
至此,發生在八椽廳里有關李彥的一場大戲,就此落幕。
而同樣在京西一處闊氣的宅院里,氣派的書房中,有一老一少倆個衣飾雍容的人,秉燭夜談。
其中一人便是在睿思殿伺候宋徽宗的“隱相”梁師成,而另一個乃身居少宰之職的王輔。
按理說,少宰的品階僅次于宰相,算的上位高權重了,但卻對閹人梁師成極其恭敬,言語間流露出來尊重,猶如孝子一般,事實上,王輔為了升官,還真對梁師成叫過干爹。
“這樣都沒有治罪童貫老兒,難道圣上糊涂了不成?”王輔恨道。
梁師成若有所思道“此事并沒有那么簡單,官家精明的很,如今朝堂渾濁雜亂,派系難分,想來官家是打算找一個底細干凈,行為莽撞的人,打破眼前的局勢,那童貫老兒能豁免無罪,還得感謝那李……”
話說一半,聽到屏風響動,梁師成警惕道“誰!”
腳步聲響,從屏風后面裊裊婷婷走出一名女子,奴仆打扮,眉目清秀,手托茶盤,恭敬道“奴婢是給二位大人奉茶的。”
王輔鄒眉道“怎么是你?蓮兒去哪了?”
那婢女低著頭,道“回大人,蓮兒姐姐吃壞肚子,身體不適,所以讓奴婢替她當差。”
“把茶盤放下,出去吧,記住,下次不許私進書房!”王輔呵斥道。
婢女應了聲,走上前,將茶盤置于桌上,還未轉身,突然,被重重的搧了個巴掌。
啪!
那婢女被搧的七葷八素,捂著紅腫的臉,眼淚登時便掉下了來,委屈的看著梁師成。
“滾下去吧!”梁師成掏出手帕,嫌棄的擦著手,惡狠狠罵道。
王輔使個眼色,婢女啜泣著跑出書房。
而后,安慰道“干爹,一個小丫鬟,不值得動氣?!?
梁師成冷哼一聲,將手帕扔在地上,抿了一口茶水,道
“羅竹有本事啊,皇城司的察子遍布各個官員府邸,你切莫掉以輕心。剛才雜家看到她的雙手比常人粗糙,所以才有意試探一下。”
王輔心里一緊,下意識轉回頭看向房門處,他也瞧著此女子陌生的緊,應該進府時日不多。
“怎么了?”梁師成發覺異樣,疑問道。
“沒事,干爹放心,這丫頭來府有些年頭了,一直做粗活,最近才提拔到內宅做事,應該可靠?!?
王輔不敢說實話,怕被老太監訓斥,而且剛才有留意到,那丫鬟模樣倒是挺清秀的,如果還沒“享用”就死了,不免有些可惜,所以故意隱瞞實情。
梁師成沒有繼續懷疑,喃喃道“有一件事雜家一直想不通,那羅竹身為皇城司提舉,不歸三衙管理,可直達天廳,素來不參與黨派之爭,卻也為那姓李的小子上了一本奏折,著實讓人費解?!?
王輔沉思一下,驚詫道“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人還未到京都,卻能引起何方勢力的關注,蔡京遞折子,是因為童貫那廝,倒也合乎情理,淑妃娘娘是因為煙家,也還說的過去,那羅竹又是因為什么?”
一時間,廳堂里變的寂靜無聲,二人皆陷入沉默。
突然,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