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龜奴最是見多識廣,從李彥的這句話中,便猜出這位穿著華麗,樣貌俊朗的公子非是京都之人,想來應該是外地豪紳氏族。
“公子,若見師師姑娘也好辦,只需要在堂內等上片刻,便可見到?!?
李彥點點頭,心道應該是要表演什么節目,四下掃視一圈后,道:“那就請老哥兒給我安排個座位吧?!?
龜奴猶豫一下,問道:“公子恕罪,小人冒昧問一句,公子是在哪當差,做何行當?”
“來青樓還問這些?”李彥驚訝的問道。
“公子不知,來本坊的客們除了尋樂子外,還多有其他目的,所以堂內分有三區。您看,那二樓是天字區,專為官宦老爺們準備的,若想上樓,需出示魚袋;左手邊為文人墨客所備,是文字區;右手邊是商客區,以財命名,圖個吉利。”
聽完龜奴介紹,李彥抬頭看了眼二樓,見排列有暗閣十數間,皆垂掛粉色繡幔,人影隱約可窺,心道:這妓院想的還真是周到。
轉而看向文字區,果然年輕人較多,衣著素樸,淺色調為主。
每人身后站有倆三名書童,那些書童皆手持巨幅書畫,轉著圈的展示。
李彥不禁問道:“他們舉的是什么?”
“回公子,那是干謁詩文,為自薦用,是儒生才子們入仕途的便徑?!饼斉珣馈?
李彥恍悟的點點頭,難道寫那么大的字,原來是給二樓看的。
不禁輕笑一聲,搖搖頭,不想與酸儒同坐。
又將目光轉向財字區,五六排太師椅,稀疏的坐著十數名中年人,油頭大耳居多,隨從也是膀大腰圓,粗漢子形象。
李彥猶豫一下,道:“那就財字區吧?!?
龜奴應了聲,卻依舊站著未動,又道:“小官人想坐幾排?”
“哪來這么多規矩?引路便是,還怕我出不起銀子不成?”李彥頗有些反感,氣惱道。
龜奴連連賠禮,痛快的領著李彥坐入第一排,道:“小官人需先付十兩銀子,若吃茶還要另付。”
李彥知道,這十兩銀子同前世夜店里的卡座費一個道理,所以并沒有多說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了過去。
“您吃什么茶?”龜奴笑問道。
“隨便?!?
李彥大咧著坐下,與右手邊的男人對視一眼,相互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那男人轉過頭又與身旁的人閑聊起來,李彥則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一群舞姬們搔首弄姿,張揚個性。
片刻,曲停舞止,堂內瞬間安靜下來,李彥這才隱約聽見身旁二人談話的內容,不由得來了興趣。
只聽一人道:“柴大官人另辟蹊徑,開創出報紙這一奇物,真不虧為大宋商界翹楚啊?!?
另一人故作謙虛道:“何大官人過譽了,翹楚可不敢當,明有蘇、煙倆家,暗里隱豪又多如牛毛,柴某這點財力,不值一提。”
“柴大官人過于謙虛了,依在下看,再過一年半載,那盛世商賈榜上,柴大官人便可超越那倆家,穩居榜首啦。”
……
一個捧,一個謙,二人聊的火熱。
李彥這才知道,那龜奴說的另有目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有錢人找存在感,遜色一些的說好話,攀關系罷了。
京都里的報紙原來是這個姓柴的人印的,抄襲也就罷了,竟還舔臉承認是自創,可見此人也夠無賴的。
但李彥并不會過多鄙視,畢竟自己也算抄襲,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可是,盛世商賈榜又是什么東西?
聽意思有點像財富排行榜,不知道自己能排上多少位。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身旁那位姓柴的男人笑著道:“這位小官人儀表不凡,以前不曾見過,想必非京都人士吧?”
李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