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竹笑著道:“其實,幾天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今天的結果。”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李彥震驚不已,怪叫道:“為什么?”
羅竹四下掃視一圈,見屋內沒有可藏人的角落,壓低聲音道:“此事古怪在客仙樓。”
“客仙樓?”
羅竹從李彥的表情上看出疑惑,解釋道:“客仙樓是京都最大的賭坊,于幾日前開出盤口,你中狀元的賠率是一賠一,至少有一半京都人都買你中,若你真中了,那他豈不是自尋死路?敢開出這種盤口,只有倆種可能,要么是傻子,要么是……”
李彥癡傻的道:“絕不會是前者,沒有人會傻到這種地步,實不相瞞,就是在下沒進皇城前,也認為自己穩中狀元。”
突然,李彥直起身子,期待的問道:“那這仙客樓的東家是誰?”
羅竹慢慢的搖了搖頭。
“連您都不知道?您不是專門負責打探情報的嗎?”
情急之下,李彥有些口無遮攔,說完也頗有些后悔,這句話明顯是再質疑羅竹的辦事能力,立即解釋道:
“我,并不是您想的那個意思,只是驚嘆這京都的水深。”
果然,羅竹面帶尷尬,白皙的臉龐少有泛紅,但沒有發怒,而是嘆息道:
“你說的對,確實是我失職,這些年斷斷續續的,也派過十幾名經驗豐富的察子,可無一例外,皆莫名其妙的失蹤,一絲線索都查不到。”
“那仙客樓處于京都最混亂的北城,沿城墻而建,左鄰暗渠,右有汴河,逃跑極為簡單,而且客仙樓的地下早已挖空,官府剿過不止一次,但收獲不大,然而沒過幾天又死灰復燃,現在儼然是京都里的地下王朝。”
李彥驚駭,一直以為天子腳下的治安肯定是最好的,沒想到竟也會有這種事發生。
這么想來,今日有人當街行兇也就不奇怪了,畢竟賭徒是沒有理智的。
李彥鄒眉思考一下,恍然道:“蔡京絕對是客仙樓的保護/傘!”
“保護/傘?”
“嗯,就是幕后主使,起保護作用,您想,我能來京都還是仰仗蔡京和童貫牽線,按理說,蔡京應該拉攏我才是,然而今日在朝堂上卻不遺余力的打壓,不留一絲情面,之所以做出這么反常舉動,想來原因就在于此。”李彥分析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此事求證極難,你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不用求證,只要扳倒蔡京,一切都會水落石出。”李彥瞇著眼睛,無意間露出一抹殺機和自信。
羅竹盡數看在眼里,暗暗點頭,若擱旁人,不要說與蔡京作對,就是聽到名字都會嚇得顫抖。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遇到正事卻毫不含糊,有這種勇氣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沒準日后還真是個人物。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就此別過,有事盡管找我,千萬不要客氣。”
李彥挽留道:“為何不留下來一起吃啊。”
“羅某從不在外面用餐。”
其實,羅竹沒有說,他也從不在別人的家中停留超過一刻鐘,但,此例于那日開封府破掉了,還是為他李彥而破。
“哦,那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我送您出府。”
“留步,若讓御史臺看到我們如此親熱,定會惹來麻煩,羅某自行離去。”
羅竹用扇子輕敲李彥的肩頭倆下,而后自顧著走出書房。
……
李府,飯堂。
為了能將御賜的食材盡數的擺出來,堂內足足多加出十張長桌,由于李府并沒有預備這么多,所以,好多是從煙府搬過來的。
當煙老爺得知皇上賜金鍋時,不顧身份尊貴,也走出佛堂站在府門口看熱鬧,攥著的心終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