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成剛進府門,就見到李彥從門房里走出來,疑惑道“李大人何故在門房?”
“哦,閑來無事,在此坐坐。”
一位朝廷的二品大員竟閑到自己看門,也屬實是奇葩。
只因為所有國政皆由蔡京代勞,所以不用上朝會,李彥自然也就無事可做。
梁師成神秘道“馬上大人就沒這般清閑了。”
“哦?請公公明示。”
梁師成左右看了看,將旁人驅遠,才輕聲道“大人看柴富刊發的報紙了嗎?”
李彥心里一喜,果然猜對了,但表面依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柴富的報紙下官實在不敢看,公公不知,這廝將下官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我又何苦自找不快,還是眼不見為凈罷。”
梁師成發出一連串奸笑,道“雜家就是知道李大人與那柴富有仇,所以才向官家推舉你來處理此事,過會啊,你便能痛痛快快的報仇雪恨啦。”
“哦?”李彥故作疑惑道“下官有些糊涂,怎么報仇雪恨啊?”
梁師成笑道“這樣,我們車上說,莫讓官家等太久。”
馬車上,梁師成毫無隱晦的把趙佶要殺柴富的心思告訴李彥,并連連叮囑切莫在這個關節觸趙佶的眉頭,一定要應承下來。
這些李彥自然懂,不要說趙佶正火冒三丈,就是平日里,李彥也是把阿諛奉承做到極致。
正義直言?
那是有才華的人該做的事,李彥有自知之明,對于他來說,還是先保命要緊,至于大宋亡不亡,他眼下真的沒心思管,也沒有能力改變。
……
皇城大內,睿思殿。
李彥剛一進去,便發現殿內氣氛不對。
王輔戰戰兢兢的站立一側,只用眼角瞟了眼李彥,便又低下頭。
這二人現在的關系很是微妙,王輔害小沫一家四分五裂,雇檀淵盟殺李彥,這都是無法原諒的仇恨。
但是,李彥卻總覺得小沫的死另有隱情,就如蘇簡說的那樣,能把巨石運上黑石涯,絕不是檀淵盟殺手可以做到的。
另外師師和王輔之間的復雜關系,也讓李彥對其有些忌憚,不得不延緩對付他。如果把王輔逼急了,勢必會將師師反賊的身份揭露出來。
所以,綜合考慮,李彥并沒有對王輔下手,而王輔也不敢輕易動李彥,倆個人就這么僵持著。
趙佶端著肩膀坐在龍書案后面,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于身側坐著衣飾華貴的皇后。
這還是李彥第一次正視皇后,只見其一身深藍色風袍,雙手交叉于小腹,倆條寬大的袖口垂在膝上。
面抹美妝,卻依舊能在其臉上窺見歲月的痕跡,李彥猜想她應該有四十左右歲,但這就已然算是保養很好的了。
若換成民間婦女,這個年齡已然是暮春之年,孫輩都滿地跑了,想來花大嫂也不比皇后大多少,可這二人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別。
“李卿,柴富你可熟識?”趙佶語氣冰冷道。
李彥低頭道“回官家,還算熟悉。”
“你們的報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對大宋有何益處?”
“這……”李彥聽出話里的意思是要封禁報紙,立即警惕起來,仔細琢磨一下道“益處很大,臣的報紙可以輔助官家做事。但同時又益處不大,柴富的報紙只會造謠生事。錯不在報紙,而在撰報之人。”
“嗯……”趙佶想了下,道“此話在理,聽說那柴富與李卿一直不合,甚至還出言誹謗,李卿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臣……臣也不堪其擾,可一想到他每年都為大宋繳納巨額稅賦,就不敢懲戒他。”
不得不說,李彥的情商有明顯提高,說出來的話以大宋的利益為出發點,任誰聽來也都是忠心愛主的典范,就連一向厭惡李彥的皇后也不禁欣慰的